“只是,即便是得道高僧,终归……还是凡人,总有挂念之事,总有未尽之情。”怀一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安隐生有佛缘,大公爱世了一辈子,钻研佛法、修身修法。
临到死了,算到了陛下今日之难,明知那位女施主母子难全,却以
胎儿性命相胁,委实是堕了一生的名声。
若非安隐临终再三嘱托,怀一今日都不忍开这个口,毁了师傅一世之名。
他实在想不通,师傅虽然大病了一场,可明明已经渐渐转好了,却非要破解勘天命。
又究竟是算到了什么,不仅身体油尽灯枯,心绪更是痛如刀锥。
师傅已近大乘,更是即登极乐……求的又是什么,不仅把师弟若生赶走,更是留了这些自毁声名的话要自己传达。
“安隐大师若有憾事,朕自当全力而为。”单允辛语气真诚,“人非无根之草,无水之萍,孰能没有私心?”
“朕对安隐大师,亦是无比歉疚,若能弥补一二,朕求之不得。”单允辛此刻低下了头颅。
“更何况,安隐大师的私心尚且出自一腔慈心,并不为己。”单允辛轻易便看穿了怀一的顾虑,三两句打消了他的犹豫,“大师的仁慈宽善,朕感佩不已。”
怀一这才叹了口气,娓娓道来,“先师毕生所学绝非贫僧一朝一夕所能得,因为先师将所历所得皆整理成册,尽数交于贫僧以便广布道义,造福苍生。”
“可三千典卷之中,唯有记载安魂定胎之法的那一张,由先师亲手烧毁于病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