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郎和谢婉儿两人老实惯了,如今见一群人不过是讨些吃食,便要受到这种惩罚,顿时有些于心不忍。
“真是妇人之仁!”
吴老看不下去了,一甩袍子,这才开口道:“放心,都是些有助排泄的药,这些人整日里吃些干粮,又喝不了多少水,吃了这药最多是胃部翻涌时,肚子有些疼。”
“老夫啊,这是在帮他们!”
虽然嫌弃夫妻俩太过仁慈,但吴老心中却是觉得妥帖的,若非他们一家心善,他这个孤苦无仃的老头又如何会和他们走在一起?
不过,今时不如往日,有些善意,得学会克制。
姜榆握住谢婉儿的手,微微一笑:“爹,娘,我知道你们心善,可今日他们只是想抢些粮食,明日若是想要我们的命呢?”
“浩劫将至,咱们能管住自家人便不错了。”
姜二郎颇有道理地点了点头,谢婉儿却回握了一下姜榆的手:“鱼儿,娘不是心善。”
谢婉儿将眼神递到那些并未上前去领粮食的孤儿寡母,或是实在没办法,领了些粮食递给孩子的母亲。
“你看,并非所有人都会想去分这一分羹。”
“娘相信,以鱼儿之聪慧,在未来某一日,定能顶天立地。”
“所以,娘希望我的鱼儿,在力所能及之时,也能低头看看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谢婉儿出自谢家,所学所思,均是大儒思想。
她为女子,虽不以庇护天下苍生为己任,但也会渴求孤舟之下,有所偏护。
姜榆恍惚地看向谢婉儿,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娘亲。
也是,若非被困在姜家,她娘也该是受人追捧风华绝代的大儒。
姜榆点了点头,这才看向谢婉儿认真道:“娘,鱼儿明白了。”
“我虽睚眦必报,但日后,也会多听多看多想。”
姜二郎听不懂妻女打的哑谜,只是安静地牵住谢婉儿的手,觉得这一刻的妻子,美得恍若仙人。
一家人的平静还未停顿多久,便被人打破了。
一个接一个的百姓开始直呼肚子疼,若只有一人也就罢了,可这么多人,还都是去分了粮食的人,这下,剑锋直指姜榆和姜有志等人。
可更多人,却是看向姜有志。
毕竟,姜榆一个稚儿,没多少心机和能耐。
刚才他们一家分明已经可以不用将粮食拿出来,却依旧拿了,这份恩情,许多人还是认的。
至于姜有志母子就非常值得怀疑了,他们是官,被逼着捐了粮,自然是心中不爽快的。
一群人默默围住姜有志等人,虽身体虚弱,但人多,气势上还是有些唬人的。
他们是不敢动姜有志这个官,但如今人多势众,讨个公道还是敢的。
“你你们!”
“全是一群刁民!”
姜有志伸出手指,指着姜榆,气得嗓子眼疼,如今他怎么不明白自己是被摆了一道?
定是姜榆那个贱种出的主意!
可如今大家都在气头上,便是他再怎么解释,也有些百口莫辩了。
只能安抚为主。
姜有志刚准备开口,突然一阵踢踏声从远处传来,姜有志吓得赶紧将官服给脱了,躲在一旁不出来了。
百姓还以为地动又来了,赶紧四处抱头扩散。
只有姜有志知道,这哪里是地动,这分明是劫匪!
姜有志早就被嘱咐过,云阳县周边驻扎了一堆山匪,这群山匪凶神恶煞,又深知山中地形,是以一直没被剿。
要说这些山匪最恨的人是谁,那必定就是他们这些当官的,是以听到这声响,他吓得赶紧躲了起来,还示意身边的老娘和捕快都安静些,别闹事暴露身份。
可
姜有志皱了皱眉头,这些山匪就算再猖狂,可也没狂到如今大张旗鼓的地步吧?
要知道这次他们走的小路,可这小路离官道却是不远的,若是事情闹大,朝廷派兵剿匪,那便得不偿失了。
姜榆是第一个察觉姜有志异常的人,姜有志身边有不少捕快,可这样却都能吓成这个样子?
还吓得将官服脱了?
姜榆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得赶快让自家阿姐拿出些配好的草药汁出来,嘎嘎就往三人的脸上抹。
等谢婉儿和姜棠反应过来,脸色已经从雪白变成了蜡黄。
连着将近三年的食补加空间中泉水的滋养,姜榆和姜棠早就不是曾经那干瘦又黑都豆芽菜模样了,如今抹上这药汁,倒是比曾经的模样还要寒碜个几分。
也就是这一刹那,黄土飞扬,踢踏声已近在眼前。
一群身强体壮的山匪高坐于马前,神色轻蔑地看着他们一群人。
像是在看牲口。
“在场的人听着,男的站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