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没有任何人,能有与他一战之力。
想想崔堂主是如何死的。
想想牛堂主是如何死的。
他们清晰地意识到,反抗是没活路的。
就算在场所有人都团结起来,只围攻黑池一个,都没有丝毫胜算。
李正仁眼神冰冷,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后生莫怕,老夫今日就是豁出一条命去,也定然不会让你们受困于此,任他摆布。”
“少假惺惺了!”
有人绝望地怒吼出声。
“我们不需要你充英雄!什么为天下人耻笑,什么人人得而诛之只要足够强,世人就得敬我、怕我!不就是成为诡修吗?听说诡修修炼比寻常修士,还要快上数倍!今日,我倒要一试!”
“请黑池长老赐药!”
“请!黑池长老赐药!”
一声一声,从颤抖惶恐到慷慨激昂。
整齐划一,沸天震地。
黑池仰天长笑。
“听到了吗?二位!我,黑池,才是心之所向!众望所归!”
“冒昧相扰,但这位黑池长老,传扬邪教,洗脑门徒,能回自己的宗门去吗?”
女子的声音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如山涧清溪,潺潺流水。
只是那样自在随意的语气,在此时显得尤为不合时宜。
“徒儿!”
“师妹别”
御兽门众人又惊又忧。
黑池皱眉,正要说话,却突然感觉背后一阵汗毛倒竖,下一瞬,一道劲风袭来!暗红色鎏光,如离鞘之刃,裹挟着他前所未见的杀伐之气,直取他后心!
黑池一惊!
立马撤身躲闪!
几乎同一时间,另一道声音响起。
“听不懂吗?她的意思是,要作威作福,滚回你的凌天宗去!”
张狂、桀骜。
红衣朔朔,如烈烈朝阳。
一双矜贵的瑞凤眼垂眼看来时,轻慢、漠然,带着极端冰冷的杀意。
“你是谁?”
“将死之人,不必知我名讳。”
他唇角扬起一个无甚意味的弧度,将手里拖着的人,提起来。
“你只要认得他,就够了。”
黑池瞳孔骤然一缩。
“宗主!”
两个字出口,便即刻在人群中掀起轩然大波。
“这是宗主?!”
“别开玩笑了!”
他们这些人,绝大多数连宗主的面都未曾见过,只听说,是个极其有手腕的人,不然也不会在短短一月之内,便将这一带势力全数收入囊中。
但现在,你们说这个像条死狗一样,被人提在手里生死不明的家伙,就是他们宗主?
黑池长老周身气场凝滞下来。
诡气外泄。
“你做了什么?”
“不明显吗?调虎离山,趁你们倾巢出动强攻御兽门时,奇袭后方,攻其巢穴,擒贼,先擒王。”
黑池听完都要忍不住要为他们鼓掌了。
一个小小的御兽门,居然能搞出这么多花样。
先是连夜设局,假装兵分两路出逃,分散他们战力,再守株待兔逐一击破。又一出迷魂计,使得他们自相残杀,损失多名大将,伤亡惨重。
他好不容易重新掌控局势。
现在却又告诉他,其实在这一系列之前,还有一个被他忽略了的调虎离山记?!
他们并非倾巢出动,宗门内也有留人值守!最重要的是,他们宗主本身就是一个分神境强者。就算遇上渡劫境,实在不敌,也尚有逃跑之力。
而这一带地处偏远,远离正道势力。方圆万里,皆是上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户。除了这一个“重伤未愈”的李正仁,还上哪去找渡劫境?哪来的渡劫境?
所以,他原以为他是完全不必担心他这位宗主的。
却万万没想到,御兽门在自身生死存亡之际,竟还有余力,派人去夜袭他们凌天宗!
更没想到,真的有人敢、且有这个实力,将他们宗主打晕绑了出来、绑到他面前!
御兽门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号人物?
看境界,也不过只是个元婴巅峰。
他凭什么?!
黑池恨得牙痒。
“你想要什么?”
“我?你问错了人了。”
止杀似笑非笑,转眸看向苍芜,朝她促狭地眨了眨眼。
“我不过是替表妹打打杂罢了。”
黑池循着止杀的目光望去,便又看向苍芜。
他记得这女子。
她的气质很特别,哪怕不看这张出众的脸,在人群中也能一眼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