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赶紧下了车,又躬身抬手扶着禹璟瑶下来,禹璟瑶见他如此守规矩,不禁在他胳膊上轻捏了下,果不其然手下的胳膊立刻僵了一下,禹璟瑶神色不动,眼底却抹过一丝笑意。
福海引着禹璟瑶前去前方亭子歇息,讪笑道:“山野之地,还请殿下见谅。”
“无妨。”禹璟抬头看向亭子旁边的一巨石上题写着“纡步亭”三字,龙凤凤舞,下笔有力,赞誉道,“字倒是不错。”
福海看一眼低头奉承道:“这名字倒是应景,殿下来此处可不就是纡尊降贵嘛?”
慕汐朝弯了弯嘴角倒是难得接话,“公公说的极是呢。”
禹璟瑶被他们这么打趣也不恼,抬步坐在湛蓝色的锦缎软垫上,慕汐朝立在他身侧站定,福海吩咐着内侍把一盘盘精致的茶点摆上,又沏上上好的铁观音奉上:“请殿下享用。”
禹璟瑶接过描金刻花茶盏珉了一口,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大片的枫叶丛生长茂盛,地上铺着一层又一层的枫叶,叠叠重重,落叶纷飞,又近正午,只显得一片绚烂。
柏仲领着一众护卫严守在亭子四周小心戒备着,片刻也不敢分神。
慕汐朝立在禹璟瑶身旁很是规矩,只偶尔看一眼亭外的景致,禹璟瑶见状放下茶盏淡淡道:“赐坐。”
“臣谢过殿下恩典。”慕汐朝恭敬行一礼,便半坐在垫着软垫的石凳上,微点头谢过福海奉上的茶喝了一口便放在桌上,见禹璟瑶动筷后才开始用起来。
禹璟瑶抬眼看向毕恭毕敬的慕汐朝,又瞥向亭外流连的慕汐晖,眼中抹过一丝嘲讽,倒是把他给忘记了。
福海最会察言观色,试探道:“殿下可是不喜?要不……”
“不碍事。”禹璟瑶摇摇头,即便他再看不上慕汐晖,也不得不给晋远侯府留些面子,这样汐朝回去也好交代些,便吩咐道:“大公子这些时日也劳累了,让大公子过来一道用些。”
慕汐朝闻言立马放下食筷,起身行礼:“臣先替家兄谢过殿下,谢殿下不计前嫌之恩。”
慕汐朝这话说的很有深意,让刚步入亭子的慕汐晖听见,再想起当日情景一时间觉得都有些腿软,这些日子是把慕汐晖给吓坏了,他出生时晋远侯府虽然落寞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从小也是千恩万宠长大的,再加上老夫人纵容,李氏娇惯,就养成了这无法无天的性子,哪里吃过这个苦。
是以平日里极少出现在人眼前,生怕被禹璟瑶再惦记上,今日是实在无法,二皇子都下了车,他要是不出来倒是显得目中无人了,哪想到这才步入亭中就被慕汐朝摆了一道。
禹璟瑶低声一笑,眼角都没给行礼的慕汐晖,漫不经心道:“无妨,人总要受些教训才知道天高地厚,本殿倒是不介意做这个恶人。”
慕汐晖身子一颤,额头满是汗水,身子压得更低了,“臣愚昧,谢殿下既往不咎。”
禹璟瑶像是没听见一般,凤眸微转,淡淡道:“都坐下吧,说这些做甚,古人云枫叶红于二月花,说的便是如此了,可别辜负了这一番美景。”
两人应声而坐,禹璟瑶又用了几口便停筷,慕汐朝和慕汐晖二人也立马停下,可怜这慕汐晖还没用几口,赶了半日的路早就饥肠辘辘,可偏偏美食在前不能享用,未免得失礼只好垂眸不见。
三人又在亭中坐了片刻,禹璟瑶突然来了兴致便向亭外走去,众人便要跟随,禹璟瑶皱眉道:”本殿是去赏景的,还是去赏人的?”
柏仲屈膝:“殿下恕罪,可此处荒郊野岭,卑职唯恐有变,必要贴身保护殿下。”
禹璟瑶挑眉:“那柏统领的意思是有人要行刺本殿了?”
这话怎么说的?柏仲心中大骇,后背都渗出冷汗,躬身道:“臣不敢,臣职责所在便是保护殿下周全,殿下玉体尊贵,要是有个万一臣万死不能其咎啊!”
“罢了罢了,起来吧。”禹璟瑶兴致不错,也不欲为难人,看向不远处的枫叶林吩咐道:“汐朝跟着,其余人等不可近五丈内。”
柏仲本还想再劝,对上禹璟瑶墨色的眸子却是被震住了,呐呐不敢言,只好远远的跟在后面,小心戒备着。
禹璟瑶也没走远,不过是往亭子前走了几步,停步在枫树下,几片红叶随风飘落,禹璟瑶微抬手,那红叶便落入一片玉白的掌心,禹璟瑶身披玄色华贵披风,红白黑三色这刻结合得相得益彰。
禹璟瑶立着笔直的背脊,徒然添了一分萧瑟的意味。慕汐朝跟在身后,这一瞬间,似乎感觉到禹璟瑶周身压抑的悲恸、狠戾、怨恨,慕汐朝觉得自己眼睛模糊了,他总觉得眨眼间禹璟瑶就要随风溶入这片“火海”里。慕汐朝心里一阵慌,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上前抓住禹璟瑶袖摆。
禹璟瑶回眸,低头看了看慕汐朝握住自己衣袖有些泛白的手指,又对上慕汐朝慌张的眸子,慕汐朝像突然回过神惊了一般,一下子放开,有些无措的看着禹璟瑶,“殿……殿下,臣……”
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