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完嘴然后拉开椅子站起来,童妈见她像是打算出去,不由劝道:“太太,您的伤还没好呢,而且今天又不用上班,还是在家休息一下吧。”
“您别担心,我出去是有点事要做。”
童妈忧心忡忡,“那您顺便去医院做一下检查吧,毕竟伤到了头部,万一有什么后遗症就麻烦了。”
“好。”纪南湘嘴上随口一应,然后便换鞋出了门。
纪家。
纪南湘进去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纪闫赫。
他刚从楼上下来,手上系着衬衫的最后一颗扣子,看到纪南湘后忍不住蹙起眉,“今天是爸和明夫人商量曼凝和宴辰婚事的日子,你来是不是又想捣乱?”
刚说完就发现了纪南湘头上的伤,纪闫赫忍不住嘲讽的笑出声来,“呦,向来无法无天的二小姐这是被谁打了?不会是你一直拖着不肯离婚,宴辰对你忍无可忍了吧?”
纪南湘抿着唇,没心情搭理他。
她细细回味了下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商量婚事。
呵,她还没签字呢,纪大小姐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纪南湘冷冷睨了纪闫赫一眼,毫不客气地问道:“纪曼凝呢?在哪里?”
“你找曼凝做什么?”
“纪闫赫,你也说了,我向来无法无天,我现在心情很差,所以你别惹得我在这里跟你动手,反正别人都习惯了我没教养,只会笑话你。”她一字一句的警告他,眼里的戾气已经越来越明显。
纪闫赫也被她激起了怒意,但想到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还是将情绪压了下去。
对,她说得没错。
他们倘若真的当着别人的面动起手来,他不还手会吃亏,但还手了,别人肯定会耻笑他连自己妹妹都欺负。
男人冷下脸,没好气的丢出两个字:“
书房。”
纪南湘没再跟他废话,擦着他的身体走过去径自上了二楼。
她脚步很快,眼中一片荒凉,这里本该是她的家,可她每次回来,却像是闯龙潭虎穴一般。
佣人们见她这架势,也不敢阻拦,毕竟不管她有多不受宠名义上都是纪家的二小姐。
但同样,也没人跟她打招呼,只当她是空气。
纪南湘走到书房门口,正抬起手打算敲门,却发现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关。
她刚想推门进去,但还没等有所动作的,就听到里面的交谈声传了出来。
先是纪震霆的声音,说话的语气似乎还带着一点忧虑,“曼凝,你确定南湘会签字吗?如果她执意不签,那我们现在和明家就订下婚事时间是不是不太好?”
“爸,这个你不用担心。”纪曼凝从容的笑了下,“只是订个日子而已,这没什么,反正纪南湘早晚会在上面签字,就算现在她执意拖着,宴辰的心也早就不在她那里了。”
纪南湘放下准备推门的手,小脸往下垂了垂。
“那就依你说的吧。”纪震霆叹息了声,虽然他还是有点担心,但曼凝决定了,他也不好加以阻拦,“希望别再出什么波折,你们这婚结的能顺利一点。”
纪曼凝自信满满,“如果不是中间出了纪南湘这段小插曲,我跟宴辰早就该在一起了。”
说到这,她突然话锋一转又问:“对了,爸,你查到纪南琛的消息没有?”
纪南湘闻言猛地抬起头,连呼吸都停滞了下来,握紧的手颤抖的厉害。
纪震霆苍老的眉头皱起来,他轻摇头,“派人找了很久,都没有消息。”
“如果他还活着,不会就这么凭空消失,连他那么疼爱的妹妹都不管了。”纪曼凝淡淡一笑,“既
然这么久都没有消息,那十有八九是已经死了吧。”
四年前他被打的双腿废掉,本来就成了个残废,一个残废流落到异国他乡无人照顾,他能怎么生存下去?
何况爸都找了他这么久还是没找到,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死了。
只是想来还是觉得有点可惜,一个当年与明宴辰在江城齐名的男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了他乡。
纪南湘站在门口外面,感觉呼吸像是抽丝剥茧般一点点消失,血液也在一瞬间变得冰凉无比。
冷。
这冷意侵袭进她的骨髓,痛得她都快要站不住了。
她死死的咬紧了牙关,所有的绝望被咬碎在嘴里,她恨不得尖叫出声,那种痛真的是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纪南湘瞪大眼睛,努力让自己的脑子保持最后一点清醒。
他们刚刚说什么?
好像是在说,她哥哥……死了?
笑话,这怎么可能!
不会的,他们在胡说,这不可能!
纪南湘握紧双手,拼命压抑着什么,她嗡嗡作响的耳朵里又听到纪震霆的声音传出来,“曼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