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在胸腔内燃烧起来,他握紧她的手,“纪南湘,你穿成这样上来吹风?是想冻死在楼顶上?”
她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天气?
虽然已经过了冬天,但还没有入夏,尤其北方的天气又昼夜温差极大,这样的夜晚还是很冷的。
明宴辰吼完又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不由分说的披到了她身上。
纪南湘却漫不经心的抬了抬手,将他的衣服拨到了地上,“依照我们现在的关系,我觉得不管我是从这里跳下去摔死还是在天台上冻死,似乎都跟明少没有关系了。”
话音落下,又继续朝前面的天台走去。
明宴辰看着她与自己
擦肩而过,想也不想的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纪南湘,不准过去。”
她不听,脚步未停。
男人几步追上去挡在她面前,强势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脸色彻底阴暗,“我再说一遍,回病房去。”
纪南湘从他怀里抬起头,面带笑意,眉目间却是一片冷淡,“对了,我好像还没有问过你,姐姐的伤势如何呢?”
明宴辰听到这句话,脸色刷的冷下去。
“我没有及时输血给她,不知道她还活着没有?”她继续问,嘴角边溢出冷笑,“还是留了一条命,但被烧成了面目全非的样子?”
明宴辰一瞬不瞬盯着她,眼里藏着怒色,“纪南湘,你说话最好别太恶毒。”
本来诅咒一个人死就已经够恶毒了,她竟然还更进一步,连面目全非这种恶毒的话都说了出来。
“我连火都能放,耍几句嘴皮子就是恶毒了?”纪南湘眼里露出不屑,小脸上摆着满满的嘲讽,“这才哪到哪呢。”
明宴辰脚下步伐一顿,嗓音内浸润了一股冰凉,“所以,你承认是自己放的火了?”
“明少是在跟我说笑吗?”纪南湘闻言,恍若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反正你们所有人都已经认定火是我放的了,既然这样,那我承不承认还有什么区别?”
她用力吸了口气,“我十六岁能开车撞死人,二十六岁就能放火烧死人,这没什么稀奇的。”
明宴辰紧锁的眉头拢成川形,看着她明明苍白如纸却还不失笑意的脸庞,忽然想起白天她在手术室外的样子。
无声无息的坐在那里,自始至终都安安静静的,没有说话没有反抗,也看不出难过悲哀。
他面色仍旧紧绷,“你的言外之意,是想说不是你放的火吗?”
“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
纪家的人认了她的罪没关系,但他也认了她的罪,所以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就当是她放的吧。
夜晚时分,顶楼的风吹得似乎格外冷,但他的怀抱却很温暖。
虽然,暖不了她的心。
纪南湘从他怀里挣出来,她抬起头笑靥如花的看着他,“宴辰哥哥,其实最让你恼怒的不是这场火是不是我放的,而是你又因为救我耽误了救纪曼凝,是吗?”
其实她能懂他。
所以在病房里听到他说出那句“其实最该死的人是你”时,她也并没有感到特别愤怒。
他骂她该死也好,想要掐死她也罢,打算抽她的血去救纪曼凝也无所谓,反正她的这条命是他给的,十年前那场车祸是,十年后这场大火还是。
如果四年前哥哥出事跟他没有关系,她不会再纠缠他,会就此永远退出他的生命,还他自由与清净。
只是意外从桑舒那里得知的真相,让她不能就这样罢休。
纪南湘想将他的手拉开,男人却更用力地抱紧了,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既然担心我会冻死,那就麻烦明少把我抱回去吧,一路爬上来挺累的,我可不想再自己走下去了。”
明宴辰一语不发的又将她抱了起来,他没有坐电梯,就那样抱着她,一步步缓慢的走了楼梯。
回到病房后,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
起身时余光瞥到床头上的离婚协议不见了踪影,只有那张卡还完好的摆放在那里。
他收回目光,也没有追问,只是淡淡叮嘱了句:“不早了,你睡吧。”
纪南湘拉过被子盖好,看着他转身朝外走去,直到走到病房门口,她才慵懒地问了声:“刚才你误会我要自杀的时候,心里有过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