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说笑呢,你够吃吗,锅里还有很多。”
崔珏端着两碗汤,“够了,谢谢。”
纪母摇了摇头,这大学一上,礼数比以前是更多了。
喝汤的时候,崔珏不时问纪韶两句,目光温柔。
纪父瞪着眼睛,这孩子对他儿子是好,可也没好到这个地步。
好的他这个父亲像是被替代了。
明明有点过了,又觉得很自然。
没有谁生来就应该对谁好,又不是欠的,但是这个崔家的孩子打小就围着他儿子。
可惜不是个女孩子,不然两家以后会是亲家。
纪父被自己绕晕了,他索性忽略。
“你俩吃完就睡。”
纪韶吐着鸡骨头,不睡还能干什么,今天坐了两趟车,精神快分裂了。
他问身边的人,“你不需要给你家里说声?”
崔珏微愣,他笑,“我忘了。”
说着就去摸口袋。
“你手机不是被偷了吗?傻了啊。”纪韶戳他,“用我家座机。”
崔珏握住戳在他额头的手指,没动,半响,他心想,还是没变。
纪韶盯着他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进了房间,纪韶随意把包一丢,躺在床上,“你先去洗澡,我躺会。”
洗澡?崔珏蹙了蹙眉,拿着衣服进浴室。
浴室不算大,崔珏一进去,身形从少年变回成年男子,显得有些拥挤,他打开水龙头,站在门边,身上滴水不沾。
片刻后,崔珏换了身衣服出去。
床上的少年睡了。
崔珏俯身,凝视了许久,他躺在旁边,手臂一伸,少年被一股力量带起来,又缓缓放回去,枕着他的肩窝。
“从前你欢喜与我这般亲近。”
崔珏温柔的抚摸着少年的脸,“你该回家看看了,孟婆常念你,三生石缺了一块,还等着你补回去……你种的彼岸花都开满了。”
男子轻柔的声音带着一股令人沉醉的味道,“离生,去看看我们的曾经吧。”
纪韶在做梦。
天是灰蒙蒙的,没有太阳,他看到一个小孩坐在一处很高的地方,感觉触手能摸到天。
“离生,你又调皮了。”
有个身着深红长袍的男子迈步过来,纪韶看不清他的脸,只能见那人张开双臂,“跳下来。”
那孩子没跳,“大人,你会接住我吗?”
男子的声音很温柔,“会。”
下一刻,纪韶看小孩跳进男子怀里,男子稳稳接住。
“离生,你可知错?”
小孩低头,“不知。”
“你私自更改,将本该前往十三层受罚一百年的恶魂发去轮回道。”男子道,“离生,善恶有报,你不能因一念,破了规矩。”
小孩认错,“知道了。”
纪韶做了个旁观者,看着那小孩和男子每天|朝夕相处,男子对小孩如他的父亲,疼爱,纵容。
画面一转。
纪韶自己成了一个青年,他正伏在一个男子的身上,倾泻的发如泼墨,他依旧看不清身下之人的脸,只见漫山遍野都是火红的花朵。
正当他呆滞时,梦醒,已是上午。
纪韶躺在被窝里,他梦到的那小屁孩是谁,那么吊。
还有第二个梦,不是春|梦吧?
纪韶扯了一下嘴皮子,那人好像不是崔钰,感觉不对,他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
床上就他一个,半边的被子冰冷,崔钰什么时候睡的,又什么时候起来的,他一点都不知道。
“小韶,起来了吗?”
门外是纪母的声音,“锅里的红豆饼要凉了。”
纪韶挺尸了好一会,才万分不情愿的扒拉着头发坐起来。
外头大晴天,阳光全往阳台挤。
纪父在擦玻璃,要过年了,家里都得整一遍,年年如此,累也累,但是不这么来,总觉得年过的不够劲。
纪韶趿拉着拖鞋站那儿,“爸,崔钰回去了?”
“回了。”纪父拿毛巾来回擦上面的水渍,“回的早,你妈开的门。”
纪韶挑眉,那么早?难道是他昨晚做梦,有说什么刺激到崔钰了?
“把袜子穿上啊。”纪母唠叨了起来。
纪韶不得不去房里拿袜子。
早饭一吃完,纪韶无聊的在家里转悠,翻翻自己高中的东西,又去看在画室画过的那些素描水粉,可见是真的很闲。
在房里待了会儿,纪韶跑去阳台晒太阳。
纪母端着小盆过来掐豆角,“在学校谈上了没有? ”
纪韶昏昏入睡,“谈上了。”
纪母的动作一顿,儿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