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微斜,秋日阳光温柔照在莲花池上,微风袭来,水面泛金。
繁夜的倒影也在碎裂的水面中逐渐支离破碎。
余未晚看着他水里的影子,语调轻软的认真回答:“是的,我会约你的。”
说完这句,她松开石栏,转身朝寺庙大门走去。
繁夜并没有马上跟过去,依然立在原地,注视她离去的背影。
她愿意约他谈话。
但却不愿意今天说话。
为什么?
……
寺庙大院里,香火不断。
无数善信都手举大小不一的香烛,对着院子中央巨大的金色香炉鞠躬叩首,念念有词的发愿,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这世间的欲望。
余未晚穿行其间,就像一个绿衣精灵,越过这些善男信女,手上空无一物,没有任何停留,缓慢又寂寞的进了大殿。
付卫东一直紧跟在后面,其余几个打手分散式随行。
他们一出现,就和这里的游客、香客格格不入。
余未晚无视满殿神佛,找到偏殿供奉长明灯的地方,在寺内僧人的提示下,找到了余承淙给她供奉的那盏长明灯。
巨大的千佛灯墙壁前,墙壁内无数巴掌大的佛龛,佛龛内点着一盏盏油灯。
千盏长明灯汇聚成了一片星海。
属于余未晚的那盏灯,在中间层,几乎与她线齐平的位置。
灯焰如豆,在神龛内被气流影响而微微摇晃。
油灯下,镌刻着她的小名:晚晚。
余未晚看着灯盏,立在灯璧前驻足了好一会儿,才去了寺庙客堂,从客堂师傅那里领来了余承淙之前寄存在寺院里那份遗嘱。
余未晚拿着这份遗嘱,离开了寺庙前院,到了较为僻静的偏院。
偏院里,游客一下子减少许多,只有零星几个上了年纪的长者在偏院的游廊里歇脚。
付卫东他们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保持着五米左右的距离。
一直跟进院子后,打手们守在月洞门口,只剩下付卫东一个人靠近过去,站在余未晚舍后,询问她:“要不要喝水?”
自打进庙之后,她就没在喝过水。
水和粥类的食物,都在他和几个打手身上。
“不了,谢谢。”
余未晚没有看他,很礼貌的摇摇头,自径坐在游廊的坐凳楣子上,解开牛皮纸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文件。
付卫东立在旁边,自然也看的清楚,机器打印的遗嘱,白纸黑字,只有简单一页。
在纸张右下方,是日期和手写签名。
签名处,字体端正,结构饱满的写着三个字:余承淙。
看着文件里的内容,一直神色平静的余未晚终于有了表情变化,眉心微蹙,脸上一片僵硬,拿着文件的右手微微抖了起来。
“你该吃药了。”
看到她手开始发抖,付卫东马上提醒,并从挎包里翻出一板药盒,打开盒盖,“你该吃第二顿药了。”
距离早晨吃的药效已经快要结束。
时月说过,双向病人是不能私自断药,哪怕少吃一顿,双向的病情就会体现出来。
现在药效快要结束,她又看到了余承淙的这份遗嘱,很难保证不会情绪出现什么问题。
见余未晚还是盯着手里的遗嘱,付卫东弯下身,朝她靠近,放软声音尝试哄她:“余小姐,你该吃药了。你不是还想多出来转转么?今天一切顺利,以后就能天天出来。”
“……好。”话音有些颤抖,余未晚慢慢抬头,看向付卫东,很听话的摊开手掌。
不远处,在游廊拐角处,繁夜立在一根廊柱下,黑眸的视线紧锁在余未晚身上,看她吃药、饮水、喝葡萄糖水的全过程。
喝过药后,她已经平静了一些,脸上的神情又恢复了平淡。
然后从游廊起身离开。
繁夜亦步亦趋的追上,黑眸的视线紧锁在她的背影上,看着她从后门离开,走向另一条下山的路……
下山的路,余未晚只走了一半就体力不支了,坐在长条石阶上微微喘息。
其他打手想要过去搀扶,却被付卫东一个眼神拦在原地。
在众目睽睽下,付卫东走到余未晚身边,直接拦腰抱起,并不在意手下小弟,和路过游客的目光。
“谢谢,辛苦你了。”余未晚并没有任何反抗,侧脸倚着他的肩膀,说完这句话,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付卫东抱着她,毫无压力地踩着石阶往山下走去。
余未晚体重也就八十斤出头,他平时举的哑铃都在一个40千克。
抱起余未晚,简直不要太轻松。
上山的时候,有小弟帮着他扶过余未晚,他当时心理的感觉就很奇怪。
现在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