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铭站在床头,二十多年来第一次那么仔细的打量她的眉眼,她比从前瘦了很多脸上也爬起了犹如树皮一样的皱纹,精神不振。
明月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和她解释过,可今天季铭想要说清楚。
“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恨着我,恨我当年放弃了明月而选择救小九,这其实都是明月的意思。”
他的话音刚落下,她就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怒整个人变得尖锐起来,浑身的刺芒张开,叫人一碰就出血。
“你住口!到今天了你还在说谎骗我,明月还那么小,她怎么可能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季铭深吸了一口气,回想起了当年的情形。
“我真的没有骗你,之所以不想告诉你真相,是害怕你知道后会更受不了。我找到明月的时候她已经被……”
他的面上浮现出一丝痛苦之色,提起当年的场景,至今仍然感到痛心不已。
这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模样更是让季母着急了,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嘶声道:“被如何?你到是说啊!”
“她已经挖去了双眼,奄奄一息,是她让我救小九……”
得知真相,季母愣了一秒,眼泪抑制不住的滚落,她无法想象自己
的女儿被人活生生挖去眼珠是什么模样。
那比剜了她的心还要痛上十倍,百倍!
“这也是我不告诉你的原因。”
他一个大男人看到那画面时都忍不住哭了,何况她一个女人。
妇人低下了头颅,眼底的恨意为曾消减半分。
这一切都是楚黎那个贱人的错!
那群匪徒原本要绑架的人是秦沐行,她的明月是被无辜牵连了进去的那个,季铭答应过楚黎有生之年要照顾那个小贱种。
这些都是他的借口!
对。
她的明月生下来就没有父亲的宠爱已经够惨了,乖巧漂亮的她,怎么可能会死得那么惨。
“我不信,都是你骗我的。”
话到这,她要是还不相信,季铭也没有办法。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都解释过了,现在你和我去医院,等你的病好了我们就离婚。”
他说得风轻云淡,“离婚”那两个字对他来说好像没有什么重要性似的,就仿佛谈论天气一样稀疏平常。
季母笑了,反而变得平静下来,轻声问道:“如果没有季芳菲,你可能也会忍受我,就这样将就的过下去是不是?”
季铭不想再继续骗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如果没有小菲
我会忍,但是那对我来说也是一份煎熬。”
煎熬?
结婚二十多年,最终只得到了他的这两个字,她就这么令他讨厌吗?
“我的婚姻里,只有丧偶,没有离婚!季铭,你想要丢下我和季芳菲那个女人双宿双飞,做梦!”
她浑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冷冰冰的不可靠近,拍了拍手,门外进来了几名穿着黑色衣服的保镖。
“你想做什么?”季明后退了小半步,一脸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几人。
这些人看上去并不像是家里的报案,为首的人胳膊上还带有可怕的鬼面刺青,一看便不像是什么好人。
她好歹是个名门淑女,怎么会和这些人搅和在一起?
“你想做什么?”
季母双手抱胸的凝了他一眼,笑容温柔,“季铭,这都是你逼我的。只要你对我还有一点留恋之情,也许我也不会这样对你。”
“是你太绝情了,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们,老爷累了,把他给我扶到房间去休息。”
这变相的软禁让季铭意识到大事不妙,他蓝色突然大变,想起了还在路上等他芳菲。
“你放开我,这是什么意思。要将我软禁起来吗?”
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季铭
这些年身体也没有怎么锻炼了,要是真动手他这一把老骨头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动手!”妇人毫不留情的下令。
那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走了上来,伸出一只手探了过来。
“不用,我自己走!”
季铭想要打一个电话给季芳菲说明一下这边的情况,让她去找季逸寒被再等他。
然而那带有纹身的男人劈手便将他的手机抢到了手里,恭敬的递给了季母。
手机的屏保竟是季芳菲,她冷笑了一记,当着他的面把手机丢到了床头前的垃圾桶里。
“你!”
“你不用给她打了,季芳菲那个女人只怕现在也没空接电话。”她大笑道,眼里的阴狠与得意并未太过季铭的眼睛。
直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的右眼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在不停的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