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凝了一眼那站在客厅一隅的保姆,沉声呵斥道:“下去!”
这位保姆在季家工作了快二十年了,也算是看着季芳菲长大的,对她的爱好了如指掌也是无可厚非。
然而这些话不该你被李雪琴听到。
她的心里俨然就一个念头,连家里的保姆都将这个不要脸的小三当成正经的主子来伺候。
那她呢?
她这个正牌的女主人又算什么?
保姆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窘迫之色,她连忙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一边为季小姐担忧。
夫人的脾气一直不太好,季小姐性子软糯,可别受到欺负才是。
大厅里顿时只剩下了两人,一片寂静,周围的空也因为李雪琴身上的冷意而降温了好几度。
她踩着白色细跟高跟鞋袅袅而来,拉了一下自己的大衣,优雅而端庄的坐在了季芳菲对面的椅子上。
姿态霸道,气场强大,一副女主人的派头。
在这映衬之下,季芳菲显得像是一个小学生,坐姿乖巧。
“说吧,来找我做什么?”
季芳菲也不想和她兜圈,直接将包包里的录音笔拿了出来,一把拍在了茶几上。
“啪。”
声音清脆,金属质地的录音
笔和玻璃透着一丝有质感的冷芒,呈现出一个不规则的尖锐三角形。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雪琴双眸盯着桌面上的这支录音笔,细长的眼睛眯了眯,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季芳菲丝毫不示弱的反声嘲讽了回去,“你打开听听不就知道了!”
“呵。”
冷嘲一笑,她不信这不要脸的狐狸精还能有自己的把柄不成。
素白玉寒的手拿起录音笔,轻轻按下了开光。
寂静了差不多一秒的时间,里面发出了一阵细碎的“沙沙”声音,“我……我说,十七年前……”
时间、地点、穿着……一字不差的复述了出来,是她本人不错。
“啪。”
李雪琴按下了暂停键,身子往后靠在了沙发靠椅上,目光凌然,“只凭借一段什么都不算的录音,你以为这就能让我忌惮吗?”
“不仅是录音,我还找到了那个货车司机。大嫂,十七年前你想杀我,十七年后你又策划了醉酒驾车一案,你说着两件事一起,你会坐几年?”
坐牢?
客厅里更是响起了一道毫不掩饰的夸张笑声,李雪琴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季芳菲,你可真蠢!”
“不管是十七年前还是十七年后,你都一样的愚不可及!”
闻言,季芳菲咬唇,眸中一片清澈的看向了她,“可我活下来了!”
“那是你运气好!”
她一改那优雅的名门贵妇形象,起身冲着季芳菲歇斯底里的怒吼。
“是,这两件事情都是我做的。可那又如何?你大可以去告我,我患有脑癌早就活不下去了。”
“之所以苟延残喘活到今天,就是为了报仇!”
“很快,我的目的就要达到了。我活着也是无趣,去天堂找我的明月一起,母女重聚。”
她患有脑癌?
这件事情季芳菲不知道,就连季铭都以为她只是心情郁结导致的心理疾病。
李雪琴谁都没有告诉,她默默地独自一人在医院住了十年,承受着病痛的折磨。
她不屑他们虚假的关心。
甚至想过季铭这负心汉在知道自己患有脑癌后会不会高兴得睡不着。
他早就想要摆脱自己了,不是吗?
到不如自己忍受着这份折磨,只有痛到骨子里的那一刻,她才会越发的坚定想要报仇的念头。
一个月前,她的主治医生给她下达了病危通知,她的脑癌恶化了,现在已经无法治愈
。
留给她的时间不读了。
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
她努力的拖到了今天,因为今年是明月死去的日子。
想到这,李雪秦琴掏出了自己一直挂在脖子上的怀表,里面藏着唯一一张照片,也是全家福。
上面的小女孩约莫两三岁的模样,穿着一条蓝色的小裙子,梳着可爱的羊角辫。
季铭抱着明月,而她躺在病床上微笑。
那天她没有化妆,好在夏天的光线充足,打在她脸上时显得比平时更要白皙,这照片上的她不算丑。
甚至比现在漂亮许多。
没有那么多皱纹,眼底也没有那么多的怨念。
她曾经也是a市排得上号的名门千金,多少富家公子对她示好告白。
哪里像现在这样。
季铭躲着她,季逸寒也为了一个外人而同她离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