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死的那天刚好是秦沐行的生日,所以秦建山将她的死都怪罪在他的身上。
十几年来不余有其他。
他甚至恨不得杀了秦沐行,要不是因为他的出现让自己误会了楚黎,她也不会产后抑郁到想要自杀。
现在回想起来,这世界上最该死的人其实是他。
沐行是无辜的,当年他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季芳菲含泪的说完当年的事情,内疚的看着病床上昏迷不行的男人。
“怪我胆小,我眼睁睁看着你误会了楚黎姐姐,可我不敢出来辩驳。”
后来的好几次她想要说出真相可时间太晚了。
那个时候楚黎已经怀上了秦建山的孩子,她自私的想这样也挺好的。
楚黎有了孩子就不会再和季铭在一起。
季铭情深,竟宁愿当一个哥哥也要守在她的身边,不仅是李雪琴,连她……季铭都未曾回头看过。
直到季明月出生,季铭总算是分出一点心思回家了。
她也在自己十八岁生日那天将错就错的中了李雪琴的圈套偷偷怀了季铭的孩子。
当年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秦沐行都六岁了,楚黎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也过得淡漠如水。
出国前,季芳菲匿名的
别楚黎写了一封信,以一个旅馆工作人员的口吻讲述了当晚的真相。
那封信也不知道楚黎收到没有。
她这一说,秦建山想起了家里那只铁盒子。
白安雅总会趁他不在的时候拿出来看看,她说那是她过世的母亲留给她的。
“那封信被白安雅拿走了!”
楚黎没有看到。
他也没有。
要是他早一点怀疑白安雅,或许……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地步。
“唉。”
季芳菲重重地一叹,声音哽咽的说了一句让秦建山如梦初醒的话语。
“我回国后第一次见小九时,他浑身是血的躺在马路边。我才知道那孩子为了快些长大,去了地下擂场打黑拳,赌上生死。在你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那对母子的时候,十三岁的少年也在拼尽所能的想要保护妈妈。”
“而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孩子。”
十三岁……
秦沐行那会确实总是浑身带着伤,鼻青脸肿的回家。
他以为,少年又在外面惹事了。
白安雅也天天在他枕边埋怨说秦沐行学校的老师总是打电话来,说他又逃课了。
成绩好是好事,可也不能这么肆意妄为。
秦建山更不喜欢这
个儿子了,这些杂事也不想费心去处理,于是让白安雅出面。
也是这样,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僵硬。
楚黎死后,十五岁的秦沐行一鸣惊人,从他手上夺走了秦氏集团总裁的位置。
少年英才,风光无限。
大家都夸赞他后继有人的同时,秦建山却觉得如鲠在喉。
秦沐行让他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这哪里是儿子,分明是仇人。
是等待索他命的冥神。
为了避开秦沐行,他选择了出国。
再次回国,是因为他渐渐感觉自己老了,晚上做梦数次想起楚黎。
她蹲在树下喂小猫,她穿着白色裙子对他笑,她站在舞台上跳舞。
每一幕都让他难以忘怀。
秦沐言也二十五了,白安雅无法忍受秦氏集团越来越大的家产,撺掇着他回来夺取权利。
他早就知道自己和秦沐行未来只能活一个,所以他选择了先下手为强。
这一天,逃避了十二年。
还是来了。
秦建山心里不是滋味,走出病房的时候也浑浑噩噩的。
天地之大,他竟觉得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或者,他该回去看看父亲。
……
秦宅。
唐苏若和秦沐行住院后,小葡萄也
被季家接去暂住了。
偌大的别墅只剩下秦老爷子一个人,显得空空荡荡。
他经常在屋檐下一站就是一天,吹着风,看着门口的方向盼了又盼。
向来健壮的他苍老了不少,背弯了,头发也更白了,眼神里浑浊了几许。
总需要人站在他面前才看得清来人。
老管家拿了一件黑色大衣给他披上,劝慰道:“老爷,您还是进去坐吧!这风大,吹着凉了可不好。”
“都已经年尾了,后天就是除夕,小九和若若……唉!”
虽然那位奇怪的少女说两人还活着,可他这心啊,总是觉得不安。
“少爷和少奶奶一定会平安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