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
陈氏斟了一杯茶水,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
她余光看了看坐在椅子上发怒的男人,忍不住想要开口劝谏,可是男人刀锋般的眼神扫视过来,她立马就噤了声。
她只得畏畏缩缩地退到一旁,承受男人无声的气场压迫。
一炷香。
两柱香。
三柱香。
……
也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如何了?”男人发问。
“回禀大人,暂时还没有收到消息。”黑衣人回道。
“那便派人再去打探,从昨天夜里到今天夜里,已经足足有十二个时辰没有收到一丝消息了,本官养你们有何用?”男人一怒,将陈氏放到茶几上的茶水,扫落在地。
“大人,属下已经派去两拨人马了,但是都没回来。”黑衣人身上汗涔涔的,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神。
“再派一拨人过去,不管是死是活,总要有一个准信。”男人狠厉地说道。
“是。”黑衣人闻声退下后,松了一口气。
等黑衣人一走,男人一巴掌就甩到陈氏的脸上,瞬间,陈氏脸上起了五个手指印。
“你们陈家人是干什么吃的?都是饭桶吗?”男人咒骂着,“连村里的一些老弱妇孺都看不住,要你们还有何用?”
这个发怒的男人便是易木初,此时,他正对着自己的发妻陈氏,毫不留情地指责着。
陈氏捂住吃痛的脸颊,泪眼婆娑地看着易木初,“老爷,大哥一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不然绝对不会失联这么久。”
陈氏的大哥便是陈令。
在风鸣月勘测皇陵之时,易木初埋在皇陵的暗线,便告诉了易木初:风鸣月在打探皇陵周围的田地一事。
他当即便让陈令带着人马,去将小灵村的村民给管控起来,让陈令无论如何要管住村民的嘴。
每日,陈令都会派人给他报两次信,告知他最新的进展。
可是,现在陈令不仅没派人报信,还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这叫人如何不心急?
他为官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即将有大事发生。
“你让你娘家那边派人打听一下,看看陈令死哪去了。”易木初对自己的大舅子一点都不尊敬。
自从陈氏嫁给易木初以来,陈家人便经常从他这里捞好处。他明面上虽然没表示反对,可是心中对陈家人甚是鄙夷。
“是,老爷,妾室这就去安排,让大哥回来后,立马到易府来。”陈氏说完,整理了一下衣裳,逃似地离开了房间。
在陈氏离开后,易木初掀开一幅挂在墙上的梅花图。
梅花图后面是一个机关暗格。
他打开暗格,拿出了一个箱子。
箱子里装满了金锭子,他数了数,确定数目无误后,放回了原处。
接着,他又拿起了暗格里面的一个奏折,打开细细瞧起来。
这个奏折上写的是请辞信。
“真希望永远用不上这封信啊。”易木初眼睛里闪过遗憾、不甘与不舍。
在皇陵驻军处。
风鸣月与寒佑川两人一起整理村民与绑架犯的口供。
“阿川,这些口供我们多誊写两遍,以防万一。”风鸣月喊上信得过的护卫,在一旁誊抄着。
“誊抄后,分开放在不同地方。”自小在宫中长大的寒佑川,深知人心险恶。
“易木初,你打算如何处理他?”风鸣月问道。
“暂时不动,派人看起来便好。”寒佑川神情冷峻,“皇陵这边的事情,一个字也不会透露出去。我们就耐心地等,等易木初与他身后之人乱起来。”
这些年,易木初假借修缮皇陵之名,把皇陵附近的田地都占为己有,大肆搜刮民脂民膏。
仅凭这一条,便可给易木初治罪。
可寒佑川的目标不止是一个小小的易木初。
易木初占据的良田不是一个小数目,若说以他一人之力,能办成此事,可能性很小。
“谁能想到,我们查皇陵之事,还能够查出官员侵占田地之事?”风鸣月眼中尽是冷意,“看来,这月见国盛世繁华的背后,仍旧有不少鲜为人知的黑暗。”
“现在,我们还有一个更要紧的事情。皇陵山体下的十八口井要立马掩埋,小灵沟的水要尽快分流。”寒佑川眉心抹过一丝愁绪,皇陵绝对不能有事。
两人喊来工部官员与乌钰堂的人,商讨了详细的皇陵加固方案后,便将皇陵渗水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太子殿下。
“什么?!”太子一收到奏折后,连夜赶了过来。
“三弟、县主,现在便开始按照你们的方案行动吧。”太子咳嗽了一声,“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