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
聂枫立在自己菜店门口,飞快地帮父母给顾客翻找零钱。
身旁一位中年女人,直勾勾如刀锋般的眼神,令他有一种光了身子,被肆意蹂躏的不适感。
聂枫停下手里的动作,怼上女人灼灼的目光,眼神不错地回敬了回去。
女人瞬间臊红了脸,低下头,急匆匆地挤出了人群。
盯着我冒火?
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懵懂少年呢?
艹!再有下次,老子把你串了糖葫芦。
“吵吵吵!吵什么吵?!
一大早就嚷嚷个不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刚”走了饥渴妇人,邻居王大妈站在二楼走廊,又开始了一惯的牢骚抱怨。
在聂枫记忆里,这个泼妇每天都要如此练口技,似乎一天不抱怨几句,就能憋死一样。
众多买菜的顾客早已习以为常,根本没人搭理王大妈。
可聂枫心里却忍不住一股股窜怒火。
好在,王大妈抱怨了几句,便没了声响。
他以为这货今天就此罢休了。
哪曾想,泼妇进屋端了茶缸,立在菜店头顶的二楼走廊,刷起了一口的黄板牙。
就见王大妈嘴里泛起的水沫子,顺着大嘴“滴滴答答”流向一楼。
“怎么在头顶上刷牙啊?”
“真没素质!”
“”
顾客们纷纷小声抱怨着躲闪王大妈的口水。
遭了殃的人,干脆连菜也不想买了,转身急匆匆离去。
“艹!没完没了了?”
聂枫怒吼一声,抓起一只破损的鸡蛋,扬手甩了上去。
“哎妈呀!”
鸡蛋正中王大妈脑门,吓得她身子一哆嗦,快速抹了一把脸。
这下好了,蛋黄直接涂满了那张丑陋的大脸。
“小兔崽子!你你敢欺负大妈?”
说着,王大妈端起茶缸就想泼聂枫。
“来啊!”聂枫手里握着一根粗壮的萝卜,作势又要砸过去。
王大妈“妈呀”一嗓子,尥蹶子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小枫!别搭理她。”
母亲秦翠莲快速拉住聂枫,并不解地上下打量起自己这个大儿子。
她有些想不通,平时少言寡语的孩子,怎么突然变得暴躁了很多呢?
时间不长,王大妈又重新回到了二楼走廊。
这次,她不敢再找麻烦,而是蹲坐在走廊,扯着嗓子,厉声嚎了起来。
“哎呦,这日子可没法过来喽。”
“小芸啊,你这不争气的东西,啥时候给我找个富二代姑爷啊。”
“这破地方,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
“妈!整天闹这一出儿,不嫌丢人吗?”
二楼平台,一位身形高挑的女人探身不耐烦地吼了一声王大妈。
她抬手扫了扫蓬松的长发,伸了伸懒腰,秀出了只穿短小内衣的完美身材。
“没良心的玩意!”
王大妈起身仰头怒斥自己的女儿:“别人欺负你妈,你不帮忙也就算了。
还敢嫌弃妈,我我不活了”
听着二楼那装腔作势的哭喊,聂枫无奈地摇了摇头。
原先,他没觉得生活在这儿有什么不妥。
可现在,这乱糟糟的场景,让他突然感到父母在此讨生活,有多么的不易。
尼玛!
搞钱!买别墅!
以后,绝不能和这种人再长期为邻。
“站住!没付款就想走?”
一个留着两撇胡的中年人,未付钱便提着菜鬼鬼祟祟向外走去。
母亲秦翠莲再次制止了欲上前追赶的聂枫:“小枫,由他去吧。
咱们开门做生意,惹不起这种二流子。”
玛德!
聂枫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挑衅般冲他讥笑的两撇胡,忍着气继续帮其他顾客翻找零钱。
艹!人善被人欺。
在这种破地方,做点小生意,真特么够憋屈的。
聂枫强忍愤怒,一直忙碌到上午九点,才和父母打了招呼,爬上了二楼。
顺木梯回到小破屋,一头扎在床头,眼圈即刻泛红。
想到前世父母年龄大后,各种疾病缠身时,他无能为力的惆怅,快速搞钱的想法愈加强烈起来。
上午十点,聂枫借口去俱乐部打球,推车走出了家门。
他想将附近即将拆迁的几个小区先摸排一遍。
近些年,许多住在这里的人,纷纷搬离了这个老破小的区域。
房屋原主不居住在这里,买房腾房过户的速度自然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