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许青起病重他就很少去千步街。
辞呈递上去却被皇帝压下了,如同石沉大海。
偌大的院子,两个孩子早就搬出去了,本来就只剩下他跟许青起,平时赏花作画倒也其乐融融。如今只剩下他一人。
坐在栏台上看着走来的孟珩笑了一声:“来!”扬了扬手里的酒壶。
孟珩走过去在他边上坐下:“三哥一贯不爱喝酒,如今这是要借酒消愁?”他以前喝酒,现在却是滴酒不沾了。
“人都是会变的,我以前一个人过了二十多年,没觉得一个人有什么不好。但是成亲之后过了十余年再变成一个人,就感觉整条命都被掏空了一样。”
说完,他看着孟珩,眼里发红全是血丝,有这段时间睡不好熬的,也有此刻酒劲儿上头难受的:“是我对不起你。你就算是恨我也是该的。”
孟珩摇摇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更何况,她都已经不在了。
我当初醒来的时候是恨过一瞬,说是恨其实也不确切,就觉得特别的痛,为什么当时不直接死了。
很快我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我曾两次陪她入寺庙烧香,两次求签,求我们的姻缘。然而两次都是下下签。我不信,从未跟她提起,如今我却是信了。
三哥,我得谢谢你。起码我醒来的时候她还活着。
若是我拼了自己命救的人在我醒来之前死了,那么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自幼见惯了生死,比任何人都知道活着的意义,也比任何人都想活着。
“但是,她还是走了。”
孟珩看着他:“生死有命。你已经尽力了。”
周泽漆苦笑一声继续灌酒:“都说我此生活的通透,却不想到这会儿反而要你来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