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晒嫁妆,晒前须得由陈家主妇亲自开箱,并放入比压箱钱数目多些的银钱,紫菀的压箱银子足有一万两黄金,自然不可能全部放进去,故两家早已商议好了,只拿一对六十六两的金元宝压在凤冠霞帔上。
紫菀的嫁妆实在太多,赵家的人手不够,还是向史家及林淮与林如海三家借了四百名仆役,这才勉强够用。
在锣鼓喧嚣中,一抬一抬的嫁妆出了赵家门,数百挑夫一色红衫,宛若红龙一般,绵延不绝,第一抬嫁妆已经进了陈家的大门,赵家这边的嫁妆还有大半没出门。
路旁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们都咋舌不已,叹为观止,便有一人惊叹道:“瞧瞧,看那些扁担就知道,都压弯了,可见里头的东西分量不轻,更别说那些房舍商铺了。 ”
众人都艳羡不已,道:“这才是真正的十里红妆,都已许多年未见过这般场面了。”
陈家的新房早已粉刷一新,嫁妆已里里外外摆满了整个院子,幸而陈珩的院子十分阔朗,才让众人有下脚的地方。
陈夫人开了装嫁衣的箱子,放了一对八十八两的金元宝进去,这才一一打开了那些箱笼,顿时院中一片珠光宝气,流光溢彩。
前来观礼的众人皆惊住了,都说陈家下聘的聘礼丰厚,如今与这嫁妆比起来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早就听说陈家这位新妇嫁妆极多,没想到竟这般丰厚,一时有羡的,有妒的,酸言酸语不少,只是陈家众人皆喜气盈腮,忙都忙不过来,哪里会去留意她们。
转眼便到了二月十六,紫菀在漫天喜气及李氏的眼泪中,坐上了晃悠悠的花轿,离开了今生的娘家。
外面喜乐之声不停的传来,紫菀坐在轿内却根本没听到,只听到自己的一颗心‘咚咚’跳个不停,一路恍恍惚惚,连几时轿子停了都不知道。
紫菀盖着盖头,只看得到脚下的一小片地方,一时紧张得两手皆是汗,只知道按着喜娘的步骤依样画葫芦照做。根本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拜完堂的。
及至到了新房,忽然眼前一亮,满目尽是一片鲜艳喜庆之色,外界的那些声音才重新进入她的耳朵,紫菀才真正清醒过来。
盖头一挑开,室内顿时安静下来,紫菀局促不安垂首坐在床上,只觉无数目光看来,更有一道极炙热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紫菀心念一转便知是谁,顿时双颊如火,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
寂静半晌后,方听一人叹道:“这世上竟有这般人物,我今儿才算见着了。咱们新郎官可真真有福。”
又有一人笑道:“这是自然,你们没瞧见咱们新郎官看着新娘子都乐傻了么?”
众人闻言朝陈珩看去,见他果然呆呆的看着紫菀回不过神来,顿时都哄堂大笑起来。
陈珩顿时红了脸,陈玥见状忙道:“二哥也该出去敬酒了,让嫂子先梳洗换装罢。”
众人齐笑道:“瞧瞧,这才进门呢,小姑子就护上了。”说的紫菀越发害臊起来。
众人见状又取笑了了两句,到底没有再多留,皆识趣的出去了。
陈珩见紫菀一身大红嫁衣,面若芙蓉,含羞带怯的坐在床上,早就心神荡漾,哪里还舍得出去,只是规矩如此,只得勉强抽回心神,低声道:“你先好生歇息,我一会就回来。”又嘱咐了陈玥并服侍的丫头们好生照看,方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