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凌晨,三点半。
夜很深了,柏城的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了睡眠期,外面的雪太大了,一直都在落。
一处低矮的平房里,屋子里没有暖气,只有空调,空调的暖意是燥的,洁白的地板踩了许多带着脏污的脚印,大概是带着雪进来,雪化成水,染了一地的淤泥。
平房里有一张床,一个桌子,桌子上有一台电脑,还有一份外卖,桌子前有一张椅子,椅子中坐了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人。
平房门口有几个人把守,门开着,寒风被阻挡在外面。
顾淮生坐在床边,被子被掀起了一个角,他目光阴沉沉看着坐在椅子中的男人,他的眼神像是一把尖锐的刀,能将人溺毙般。
椅子中的男人瑟瑟发抖,大腿处的裤子湿了一大片,他的头低垂着,显然在害怕。
顾淮生的手中有一把精致的短刀,刀柄上有手刻的花纹,刀锋很利,他拎着刀,在轻轻的拍打掌心,每一帧动作,都像能杀人诛心。
良久,他的烟嗓才慢悠悠问出一句话:“怎么?还是不肯说吗?”
男人身子抖成筛糠,惶恐和害怕萦绕在心头,没见过大场面的他,硬是被顾淮生这股子强势吓到尿了裤子,他声音极小,像有试探:“我
说了,你……你能放过我吗?”
明晃晃的刀在白炽灯下闪烁着猎猎寒光,顾淮生凝睇男人的眼睛,语气很淡:“对,说了就放过你。”
男人如蒙大赦,直接跪在了布满脏污的地板上,他在哭:“顾先生,我说,我都说,诊断结果是云小姐逼我出的,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医生,医院是云家的财产,我要是不这么做,我的职业生涯就毁了。”
男人惶恐不安,说出实情,顾淮生看着他,语气无波无澜,但依旧在问:“她到底有没有怀孕?”
男人跪在地上,天寒地冻的,就算有空调,暖气还是暖不了他的身体,他摇头:“没有,云小姐没有怀孕,她确实有出血,但我看了检查单子,应该是排卵期出血,她的状况不算严重,吃点药就好了,但是她却逼我出了一个流产的诊断。”
话说到这里,顾淮生瞬间就明了了,那男人还在说话,他却已经什么都不想听了。
他站起身,收起短刀的时候,刀锋不小心的划到了他的手掌心,掌心的伤口在慢慢渗血,他看了一眼,并没觉得有什么,因为比这更让他在意的是云菲菲并没有怀孕。
虽说没有怀孕就不一定代表着他们没有发生关系,但也算有可能,不是吗?
他往外面走,许逸在喊他:“顾爷。”
他回头:“还有事?”
许逸提醒:“顾爷,这事还不能告诉沈小姐。”
顾淮生有些心烦意乱,但还是反问:“我用你提醒?”
他是顾淮生,他做事几时这么没有分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