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湛庭没有和她多废话,似乎也不怕她会不走,继续留下对温稚做出点什么。
电话挂断,温稚不以为意的将手机放到一旁,对对面脸色铁青的女人不以为意。
“顾小姐,对于你说以后会让我觉得家常便饭的意外,我等着你,但这次我没有留住证据,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我没权没势,但邵湛庭有,你有信心你的小把戏可以在他那里瞒天过海,尽管昆虫试试。”
温稚声音不急不缓,却又字字那样有力道的砸在顾惜的心头,让她震惊的看向温稚。
完全没想到,这个低贱的女人,竟然敢威胁她?
“温稚,你威胁我?”顾惜夹杂着危险的冷意直冲温稚。
温稚浅浅一笑,并没有回答,而是冲她做了个请的姿势:“顾小姐,我的确需要休息了。”
顾惜看着她那小人得志的模样,心底堵着一口郁气无处发泄。
可邵湛庭已经发话了,她的确不敢违背。
面前这个女人完全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她要是再不走,说不定下一个电话就拨出去了。
原本是想要警告她的,结果竟然成了自己被威胁警告。
顾惜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这次在温稚这里受得气,她早晚是要还回来的。
邵湛庭能护她一时,却护不得她一世……
顾惜冷冷看了温稚一眼,起身离开。
房门被摔得很响,隔绝了视线,温稚嘴角边浅淡的弧度瞬间散去。
脸色都白了几分,紧抿着唇,掌心已经浸出了一层薄汗。
那样惊心动魄的车祸,竟然只是顾惜看她不顺眼的教训,这些有权有势的人的世界,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她不是没有考虑,把这件事告诉邵湛庭,以后会安心一点。
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根本找不到证据,邵湛庭会相信她吗?
温稚想着一会,自嘲一笑,她想太多了。
就算他信了又能怎么样,那个顾寻,是他的好兄弟,就算不看顾惜,看顾寻的面子,邵湛庭也不过是轻拿轻放。
到时候,怕是自己得罪的,就不止一个顾惜了。
温稚只觉得心累,好在最近,她估摸都不会出门了,待在家里,倒是安全的很。
温稚毫无压力的回了房间,进入了梦乡,邵湛庭那边却是来了个不速之客。
……
邵湛庭正想着刚刚那通电话,手里捏着手机,刚打算要做什么,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男
人声音低沉的说了一声‘进’。
宋放推门进来:“邵总,季少爷过来了,说要见您。”
邵湛庭眸色微眯,眼底泛着几分凉色,将手机放到一边,短促的轻笑一声,意味不明。
“让他进来。”
宋放点头,推出去请季斯远进来。
季斯远手里拎着一个公文包,推门而入,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将他整个人衬得温和了几分。
养了几天,状态看起来也好了很多,除了眼底的乌青被眼镜遮住,已经看不出颓态。
男人好整以暇的走到办公桌前,将手里的公文包放在桌面上。
邵湛庭眸色垂落在那公文包上,嘴角弧度讥诮冷漠。
季斯远站在那里,看着一桌之隔的男人,镜片后的眸子闪过一抹冷芒。
沉默在两个男人之间蔓开,让办公室内的气氛,愈发的紧张压抑起来。
最后,还是季斯远撑不住,抿了抿唇,将公文包里的文件一一拿了出来。
“这是之前说好的。”
季斯远声音清淡,没有了以往的温和清朗,却也没有锋利尖锐。
邵湛庭看着那股权转让书等一系列字,嘴角玩味有多浓,眼底的冷意就有多重。
“说好?”他低笑,接着抬起
眸,眸光冷厉:“我有和你说好什么吗?”
真以为,拿着这些东西,就有资格来和他谈判了?
他这个外甥,还真是天真的可爱。
季斯远对他的反应并不惊讶,但脸色的确难看了几分。
微抿着唇,盯着对面的男人,这是他第一次,与这个令他从小就敬畏的小舅舅,如此对峙。
他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可怕,也知道他的手段有多狠厉。
可那又怎么样?他季斯远,也不是废物。
好一会,他缓缓开口:“小舅舅。”
滑落,他顿了顿:“你真的想,让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吗?”
他在试探邵湛庭,也可以说是威胁。
他可以一切都听邵湛庭的,但唯独在温稚这件事情上,他无法做出丝毫的让步。
邵湛庭短促的低笑一声,却令人感受不到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