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迟第一次对安安发脾气,也是第一次对安安说这么重的话。
可是他真的害怕了,在异国他乡,他谁都联系不上,这里不是国,他和安安的人脉都不在这边。
如果季斯远真的想对他们做什么,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安安看着傅迟真的急了的样子,有些心虚了:“舅舅,你害怕了?”
傅迟没好气儿的瞪了他一眼:“我害怕,我能不害怕吗,我怕季斯远把你拎回去扒皮炖了吃了!”
听着那夸张的吓唬,安安倒是一点没害怕,反而被逗笑了。
“他要是不怕我妈咪把他炖了吃了,大可试试。”
见他还有心情调笑,傅迟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小子,胆子到底又多大。
“舅舅你放心,他不会对我们做什么的。”安安拍了拍傅迟的肩膀,安慰道。
其实他没说,他之所以出来,不过是因为,他情急之下手机忘带进去了,根本联系不了外界,而季斯远的态度很明显了,必定是要带他们走的。
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直接跟他们走了,到时候再想办法离开。
不然一直僵持下去,惹毛了季斯远,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的情
势,就真说不准了。
但这些话,他没敢和傅迟说,怕把他吓到了。
傅迟听着,之后拿出手机,打算给温稚打电话:“不行,我得告诉姐一声。”
安安飞快抢过手机,拧起眉头,严肃了几分:“不行,这事儿不能告诉妈咪,你放心,我有办法,没事的。”
黛一和戎狄还在s国,自己就不会有危险。
而不出意外,妈咪正在邵湛庭哪里,如果让她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闹着来找他。
他相信,混蛋爹知道了之后,心情不会很美妙,他妈咪怕是更不好过了。
傅迟拧着眉,看着安安面色严肃在想着什么的样子,到底没有再坚持。
虽然说他是长辈,但是在正事儿面前,他一向是听安安的,虽然是一个孩子,但是,却有着让人信服安心的能力。
安安就有这样的能力。
“收拾收拾东西吧,我觉得季斯远家,应该住着挺舒服的。”安安说着。
傅迟扯了扯嘴角,最后安静的去收拾东西了。
……
另一边,季斯远匆匆和手下交代了几句,就出了酒店,上了车。
坐在车子里,男人颤抖着手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好半天,都没能成功的抽
出一支来,最后暴怒的将烟盒砸向前面,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季斯远抬手捂住脸,整个人颤抖不已,那逐渐拼凑出来的真相,几乎让他崩溃。
这孩子,是温稚还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怀上的。
他很了解温稚,哪怕事到如今,他也相信温稚不会在和自己交往的情况下,和别的男人乱来。
所以,那个孩子,一定不是正常情况下怀上的。
他忽然想到,温稚消失之前的那段时间,正好是外公去世,他和季诗雨都不在锦城,而等自己忙完外公的事情回到锦城的时候,温稚已经不见了……
那段时间,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斯远不得而知,却不得不去猜想,可每一种可能,都让他心脏疼的像是被利刃一刀刀凌迟一般,疼得他连呼吸都艰难。
如果,如果当初自己没有离开,或者,那段时间没有因为外公的事情,而断了与外界的联系,更或者,把温稚带到身边,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她不会生下一个父不祥的孩子,不会不吭不响的消失五年,更加不会嫁给邵湛庭!
他们还是当初恩爱的模样,一起考进他生长的城市的大学,把
她带回家里,妈妈和外婆都会喜欢身家清白的她,等大学毕业,他们就直接结婚,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而顺遂。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他没有能力改变任何事,却还在不断的伤害她。
季斯远靠在座椅上,仰着头,手掌遮住了半张脸,喉结滚动了一下,似有晶莹的液体,顺着两颊滑落。
怪不得,怪不得她一直说,欠了自己的,愧疚自己。
可明明,不是她的错!
当年的事,他是该查清楚了,温稚生了个孩子的这么大的事情,却能瞒的这么好,怕是温家没少出力……
等安安和傅迟下来的时候,季斯远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很多事情,都要等他回国之后,亲自去查清楚。
包括,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傅迟和安安被带下来的时候,季斯远已经调整好了,冷眼看着傅迟身边那软软小小的孩子,那个毁了他和温稚的孩子。
这孩子,最好不要和邵湛庭有什么关系!
傅迟把安安塞进了副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