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小婴她们都回来了,刘红和杜姐装得跟没事儿一样,该干嘛干嘛。刘红把她的换洗衣服重新折叠好了装进一个旅行包里,这才上床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吃饭时,刘红故意在餐厅里多磨蹭了一会,希望见到肖叉车的身影。可是直到杜姐催她走了,肖叉车依然没有露面。
走在去车间的路上,刘红挽着杜姐的胳膊,故作神秘地对杜姐说:“杜姐,麻烦你抽空转告继平一下,让他尽快把钱送来。”
杜姐一听大喜,望了一眼刘红说道:“这就对了嘛,有啥想不开的?我一会儿就去告诉他。”
上了一会班,杜姐借上洗手间的功夫,兴高采烈地跑去把刘红的意思告诉了肖叉车。肖叉车听了冷冷一笑说道:“一哭二闹的,说透了还不是为了多讹我点钱吗?”
“管她呢,这事儿能平安解决是最好的。最起码你不用东躲西藏了。”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总算被摆平了,杜姐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说起话来也就底气十足,“等风平浪静了,你可得好好感谢我。”
肖叉车四下瞅了一眼,见没人注意,迅捷在杜姐的胸脯上捏了一把,小声道:“我这样谢你行不?”杜姐吓得往后连退两步,恨恨地骂道:“挨刀的,你他妈畜生不如!”
回到车间,经过刘红的座位时,杜姐在刘红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小声道:“搞定了。”刘红微微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吃午饭的时候,肖叉车果然出现在餐厅里。算起来,肖叉车已经有一个礼拜没进过餐厅了,要不是杜姐上午去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他都还不敢到餐厅露面。真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里,他的一日三餐是怎么解决的。
刘红站得远远的,若无其事地注视着肖叉车的一举一动,见肖叉车端着饭盒在两个女工对面坐下了,这才去打了一份红烧肉,一份冬瓜丸子汤,笑盈盈地向肖叉车走去。
肖叉车见刘红向自己走来了,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但见刘红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他才又放松了些。于是他稍稍侧头,唇角微扬,向刘红抛去一个媚惑的眼波。这是他的标志性表情,颇具杀伤力,没几个女人挡得住他这摄人心魄的惊艳一瞄。
刘红微笑着,轻快地走到了他的面前,手肘碰了碰他的肩膀,轻声说道:“继平,让你破费了。”
“哪里,咱俩还客气啥?”
肖叉车正潇洒地说着话,突然感觉头顶发烫,额头和后颈也是一阵灼热,他心里一惊,想仰头看个究竟,一股又烫又咸的汤汁又顺势流入了他的眼眶,在他本能地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他看见了刘红眸子里喷火的凶光,紧接着,只听哐地一声闷响,刘红那装着红烧肉的不锈钢饭盒,又重重地敲击在他的头上。
“妈呀!”肖叉车双手按在头上,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你妈也救不了你了!”
刘红咬牙说了一声,又以迅雷之势,集浑身之力,双手握筷,迅捷从上往下向肖叉车刺去,那筷子虽不甚尖利,但刘红近在咫尺,又居高临下,势大力沉,若是刺中了,肖叉车即便不死,也得穿他两个窟窿。
肖叉车微睁着没受伤的另一只眼睛,见刘红挥臂如风,情知不妙,身子一扭,又往下一蹲就没入了桌底,即便如此,右边胳膊依然被筷子划了一下,只听吱的一声,肖叉车的衣袖被筷子撕成了两瓣。
肖叉车顾不得钻心的疼痛,四肢着地,慌乱地从另一侧的女工腿间钻出,来不及伸直腰身,撒开脚丫子就跑。刘红仍然手握筷子,追了出去。
肖叉车人高腿长,又为保命,跑得比兔子还快,刘红追了一阵,见距离越拉越远,知道追不上了,回头望了一眼,便转身向厂门口跑去。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等大伙儿反应过来,搏击已经结束,肖叉车和刘红也都跑出了餐厅。于是,有人端着饭盒,有人嘴里还含着筷子,齐都向餐厅外涌去,眼见得肖叉车和刘红消失不见了。
此刻,薛莲跟小茹正坐在最靠里的位置上边吃边聊着,刚刚听见了一声惨叫,紧接着又见大家纷纷涌出餐厅,知道出事了,等她扒开人群跑出来时,已不见了肖叉车和刘红的身影。听说刘红向厂外跑去了,薛莲想都没想就追了出去。
可是,等她追出厂门,哪里还有刘红的身影。
刘红就此失踪了,肖叉车也住进了医院。听门卫讲,刘红跑出来时,在门卫室拿了早就放在这里的包裹,一句话没说,跳上一辆三轮车就走了。
由此看来,刘红早就对肖叉车动了报复之念。
肖叉车被烫着满脸是泡,头顶也被砸了个吓人的大淤包。更严重的是,肖叉车的右手臂被筷子插了一条长逾十公分,深达一公分的口子。要不是肖叉车躲闪得快,筷子很有可能从肩上插进胸肺,那后果,想想都可怕。
原因也很快就查清楚了。就在大家惊魂未定之时,杜姐主动找到薛莲,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薛莲随即就把杜姐带到了皮总的办公室,让她把她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