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邵庭站在她背后望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又松开,走上前握住她肩膀,拉着她去休息椅坐下。
“伯父伯母都会没事的,你别怕,有我在呢……”
夏绵缓缓抬起头来,望着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除了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
夏父从手术室出来直接被送进了icu,医生说他头上伤的太严重,看情况,如果这几天醒不过来的话,以后大概率就是植物人。
夏绵听到这个消息,一瞬间感觉天都塌了。
手机就在此时响起,那头是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声,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问她,“老头子死没死?”
夏绵身体又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咬牙从唇齿边溢出三个字。
“沈薇明?”
那边没回答,只笑着说:“夏绵,这只是一次小小的警告,你要是再敢去纠缠云引川,下次你爸妈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说完直接切断了电话。
夏绵抖如筛糠,手脚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傅邵庭拦腰支撑住她,阴着脸问:“是沈薇明害伯父伯母?”
虽然他没听到电话内容是什么,但沈薇明的名字就可以叫人联想许多前因后果。
夏绵脸色苍白,唇间
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了,不停地发抖,眼睛盯着虚空某一点,像是魔怔了一样。
“绵绵……绵绵!你冷静一点!”
傅邵庭被她这模样吓到,搂紧她,一下下吻着她的发顶额角安抚。
“别怕,别怕,我在,我还在……”
夏绵任由他搂着亲着,就像一俱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般。
男人与女人紧紧相拥,融为一体,像是再插不下任何人。
云引川站在几步开外定定望着他们,这一刻,他仿佛才发现——
他与他们,界限如此分明。
心脏麻木,像是已经失去感知情绪的能力,所以他不躲不闪,不前进也不后退,就那么静静看着他们拥抱,亲吻。
傅邵庭似有所感抬起头,四目相对,他朝他笑了一下,满是嘲讽和挑衅。
“绵绵!”
一道声音插进三人的安静世界,夏绵闻声转头,看见匆匆赶到的江稚鱼,还有前面静静站立的云引川。
目光相触,似短兵相接,各自的眼里都迸射出恨意,在半空里激荡出火花。
一瞬间,无穷无尽的愤怒带给了夏绵力量,她猛地一下挣开傅邵庭的手,气势汹汹冲向云引川。
江稚鱼没看见云引川,还以为夏绵是奔向
自己,可夏绵却半路跟她错开了身。
她惊讶回头,“绵绵你去哪儿?”
“啪!”
下一秒,一道清脆的巴掌截断她的话音,紧接着是夏绵愤怒到破音的质问声,“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为什么?”
这一巴掌,仿佛把世界都打懵了。
云引川的脸被打歪过去,一动不动。
“能不能请你滚远一点?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要再出现在我爸妈面前!”夏绵浑身颤抖,却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个祸害!”
成弦听不下去,上前一步道:“夏小姐,老板是来苏市出差的,听到你父亲出事,扔下一大摊子工作就赶紧过来,他是来帮忙的,又不是……”
“别多嘴!”
“我要他帮忙吗?”
两道声音同时打断他,夏绵赤红着双眼,盯着云引川仿佛杀父仇人,“我要你帮忙了吗?我要你滚得远远的,别在纠缠我你怎么不听呢?”
此时此刻,她就是个无理取闹的疯子,她伸手揪住云引川的衣领,“云引川,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了你,当初我爸妈就不该救你,当初就应该叫你死了!”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吼出来,歇斯底里的。
云引川看着她,沉静无波的脸骤然煞白,身体跟着晃了晃。
成弦咬牙上前,一把钳住夏绵的手腕,夏绵吃痛松开手,腿脚跟着一软栽下去。
江稚鱼急忙跑过去扶她。
夏绵跪坐在地上,抓住云引川的裤脚,瘦削的脸上泪水不住的蜿蜒,抬头望着他,满目哀求。
“云引川,算我求你,你放过我好不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看在我爸妈救过你一命的份上,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人好不好?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她伏身在他脚下,一句句嘶声凄怆,云引川像是又被狠狠扇了两耳光一样,脑袋里嗡嗡作响,他踉跄后退,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
病房寂静无声,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鼻端,江稚鱼身心俱疲。
傅邵庭轻手轻脚走进来,看了眼躺在病床上沉睡的夏绵,把手里外卖递给她,“先吃点饭吧。”
江稚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