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策果然第二天就把绪风赶了回来。
绪风来行宫复命时,藏渊正在给萧明研磨。
两人一站一坐,气氛看起来居然莫名和谐。
怪了!
萧明向来不喜藏渊近身的,这些日子,怎么变了个性子?
纵然心头疑虑万分,但他也没有多想,对着萧明行了个礼。
“殿下!”
“嗯,回去歇着吧。”萧明头也没抬的说。
绪风没走,“属下有要事禀告!”
“你说。”萧明依然没有理会他,在宣纸上又添了几笔,转头对着藏渊抱怨,“这笔不好用,听说有种狼毫,用狼王眉心的软毛制成,笔尖呈暗红色,写出来的字也极为流畅。”
“殿下想要,属下就去猎一只来。”
“罢了,我不爱写字,取来也是浪费。”
“只要殿下喜欢,哪怕放在行宫吃灰也是物超所值,何来浪费一说?”
“藏渊,你最近越来越滑头了,我不爱听你奉承!”
“实话实说而已。”
“哼!”
两人一问一答,相处自然,一点都没有搭理绪风的意思。
绪风硬着头皮又唤了一声殿下。
萧明这才抬头,扬起的眉满是诧异,“你还在?”
“……属下有事禀
告!”
“说啊!”萧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绪风看了一眼藏渊,后者也在看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模样。
绪风冲他做了个口型,“出去!”
藏渊眨了眨眼睛,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殿下,我去添些水。”
萧明点头答应了,“快些回来。”
“是!”
藏渊拿着砚台往外走,路过绪风身边时,垂眸看了他一眼,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如果我是你,就把话烂在肚子里。”
绪风轻哼,“可惜我不是你,不像你这么蠢!”
藏渊笑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出了门。
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绪风才缓缓道:“殿下,昨日,三皇子问了我许多问题。”
“哦。”萧明眼皮都没抬,依旧在宣纸上写写画画。
绪风直觉他这反应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
萧明这人,一向没什么主见,虽然脾气暴躁,也算得上一个好主子,若是不小心惹他不快,多说两句好话就能哄得他高兴。
所以,在他面前,底下的人也能畅所欲言。
“问的都跟藏渊有关,我怀疑,他们一早就认识了。”
萧明一顿,抬手想把毛笔放好,砚
台却被藏渊端走了。
他皱眉“啧”了一声,毛笔在指尖转了个圈便夹在了两指中间。
“藏渊六岁进宫,那时老三早去了边塞,他们怎么认识的?”
“属下不知,但我觉得三皇子对藏渊好像很重视。”
“怎么个重视法?”
“我也说不出来,堂堂皇子,居然会关注属下的兴趣爱好,这不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吗?”
“所以你都告诉他了?”
“三皇子不依不饶,我没有办法……”
话还没说完,一个笔筒便砸了下来,随即是萧明暴怒的声音,“没有办法?告密的是你,污蔑的也是你,我一早就知道卫队内斗严重,没想到居然到了这个地步!”
萧明声色厉茬,额角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你一心想要置藏渊于死地,是不是以为没了他,你就能在卫队呼风唤雨?你自己出去问问,卫队中人,有几个服你?”
“对我阳奉阴违也就罢了,对属下也是极尽苛责,若不是念在你还算衷心,我早把你逐了出去!”
绪风不知他为何发那么大火,头重重嗑在地上,“属下该死!”
“你确实该死!”萧明喘着粗气,盯着下面那个伏跪的人,
只觉得脑仁疼,人怎么可以蠢到这个地步?
“就是因为你,三弟昨晚寻到后山,差点撞见我宠幸宫人,若不是藏渊机灵,你怕是要提头回来见我!”
绪风也吓了一跳,怎么事情会这么巧?
“藏渊是我心腹,你贸然把他的行踪透露出去,临了还想告他跟三皇子勾结!你是何居心?”
“属下只是担心殿下!”绪风整个人伏在地面,但声音高昂,字字清晰。
“藏渊向来深沉,又不懂礼数,经常顶撞殿下,虽然活该被罚,但难免不会心生怨怼,我担心他与旁人勾结,害了殿下!”
“害我?凭他一个小小的护卫?”
“殿下,防人之心不可无!”
萧明没有做声,只是眯着眼睛打量绪风。
绪风能感觉到他的情绪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