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瞳推了藏渊一把。
藏渊转头,用口型问他,“干嘛?”
亭瞳瞪着他,直接把他推到了萧景策身旁。
藏渊碍于萧景策此刻思绪繁杂,不想弄出更多声响引他不快,只能依了亭瞳的意,站在萧景策旁边。
“京都的繁华十年如一日,今日的景象跟十三年前应该并无不同。”
“那时,我娘也在,她很眷恋这片土地。”
“不应该吗?”藏渊声音轻缓,混在夜风里,居然显得格外温和。
“一个女子,还怀着身孕,要离开自小长大的故土,去另一个人生地疏的地方,她的心境,又有谁能理解?”
“应当是很害怕。”
“可能还有喜悦,因为她有你。”藏渊道。
“……”萧景策深吸口气,月光笼罩的侧脸无端有些脆弱,“但是她吃了很多苦。”
“若她觉得值得,那便不苦。”
“值得……”萧景策将这两个字反复咀嚼,“她也说自己不苦,还让我不要去争,能有如今的太平日子她便已经知足。”
萧景策转过头,因为愤怒,眉目更加深邃,轮廓更加硬朗,看起来居然有些骇人。
“但是我不服气!凭什么我娘要流离失所,凭什么我们要远离故土
?我生下来就在边疆,满月那天连长命锁都没有,还是我娘用手磨了一个,手指上的疤都留到了现在!”
藏渊倒是没想过他还有这种遭遇,沉吟片刻,说:“太子的母妃苏贵妃冠宠后宫,活得极为精细,整日补药养着,却在三年后死于急病,要知道,她每隔一月便会传唤太医问诊,怎么可能重病而不自知?”
“皇后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护不住自己的儿子,如今更是人老珠黄,空有名头没有实权,只能呆在坤宁宫浑噩度日。”
“您的娘亲见惯了这些事,南疆虽然清苦,好歹母子连心,又怎么会不比在宫里快活?”
藏渊转头看他,“王爷,您比我聪明,这些事,您不会想不到。”
萧景策定定的望着他,只觉得这满山月色,都比不得他眸中动荡的星辉。
“近乡情怯,是我钻牛角尖了。”
“无妨,是人都会抱怨,您也不必自责,若有难处,发泄出来便是。”
萧景策笑了,眉眼朗润,轮廓柔和,“你倒是洒脱。”
藏渊摇了摇头,“事不关己,当然可以多说两句,若是易地而处,怕我会想得更多。”
“会吗?”萧景策反问,“你这个人
犟,恐怕只会念着一条死理。”
藏渊也笑,“大概吧。”
至少,他目前所求的,只有离心药。
藏渊垂下眸子,掩盖住了眸中的情绪,或许,这几日,又多了一项:还想求宋时归!
这个念头绕着他的心脏,缠了好几天了!
甭管是亲是爱,他真的念他!
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藏渊想得认真,突然觉得耳垂传来一点刺痛。
他嘶了一声,抬头去看,居然是萧景策咬了他一口!
藏渊震惊了,几个意思?
“你咬我做什么?”藏渊的目光有些惊惶,咬得不疼,只是奇怪,很奇怪。
“没忍住。”萧景策说得轻飘飘的,眼睫垂着,看起来狠镇定,只是耳垂通红,“留个记号。”
“你是不是疯了?”藏渊依旧满脸的惊疑。
“走吧!送你回去。”
萧景策率先往回走。
藏渊摸了摸耳垂,有些热,夜风划过指尖,留不下一点清凉,反而越来越热。
他心跳有些快,太奇怪了!
触感没感觉到,或许是软的。
或许唇瓣也挨了一下耳垂,软绵绵的。
但藏渊都不记得了,一切都被掩盖在夜色里,只有一点奇怪的痒留在了他心里。
回去的路上,两人
都没再说话,气氛有些凝滞,亭瞳像是没发现似的,时不时跟藏渊说两句话。
“明个去武场练练?”
藏渊应道:“妥!”
亭瞳自负,尤其是对自己的身手,“你选件称手的兵器,免得说我欺负你。”
藏渊反唇相讥,“你记得把脑子装着,免得说我算计你。”
“你……”亭瞳咬牙,想要一脚把他踹下去,但又顾忌里面坐着的萧景策,只能恨恨道,“迟早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傻大个,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切磋?”藏渊笑了,“点到即止,你要真把我打伤了,怎么跟太子交代?”
“互殴哪里有不受伤的?你要是怕,做什么禁卫?回家种地去吧!”亭瞳觉得他不是个东西,这都怕!
“不答应你不消停,为了我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