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常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谁知,那个袋子又被塞了回去,卫队像是没看到她似的,掠过她又去搜查别的地方。
花常额上全是细密的薄汗,衣裳贴在身上,难受得要命,四处又是灰尘,粘在裸露的皮肤的上,格外的痒。
卫队很快搜完了整个库房,却没有发现有别人在。
绪风愣住了,“不可能!嬷嬷说那个叫花常的丫头的确来了这里!”
“属下不知,但是的确没有搜到旁人的踪迹。”
“废物!”绪风怒了,“莫不是你存心包庇?”
“右卫怎么含血喷人?卫队对太子一直忠心耿耿!谈何包庇?”
绪风咬牙,狗奴才!
眼看今晚的事就要变成一场乌龙,萧明终于开口了,“绪风,你去找。”
“是!”绪风领命,直接抽出了佩剑,遇到那些可以藏人的布袋,便狠狠戳进去!
他就不信了,这么大一个活人,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
藏渊看着他的动作,下意识拧起了眉。
从始至终,萧明的目光一直在藏渊脸上,把他的神态动作尽收眼底。
看他明显有些凝重的神色,不由得嗤了一声。
藏渊怔住了。
萧明相信绪风的话!
他
在等着,等藏渊主动交代。
藏渊稳了稳心神,刚要张嘴,另一道清脆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右卫饶命!”花常灰溜溜的从缝隙里钻出来。
她的白衣被染上了灰尘,脸颊上也是灰蒙蒙的,发丝落上了几根蛛网,看起来狼狈极了。
“殿下!”花常走到萧明面前行礼,跪在地上的身子瑟瑟发抖,却字字清晰。
“今日是嬷嬷让我来整理库房,但是奴婢不小心划伤了手,恰逢左卫经过,只能求他帮忙,谁知,居然让殿下误会了,是奴婢该死!”
说着,她伸出了右手,胳膊上果然有一道血口子,在白嫩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
看起来伤口很深,还在往下滴血。
“这分明是你自己为了脱罪划伤的!”绪风怒喝。
花常咬唇,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绪风,“右卫这话好没道理,谁不知道姑娘家最在乎样貌,我怎么敢这么伤害自己?若是留疤了,往后哭都来不及!”
说着,又有些气恼,“若不是您不分青红皂白的闯进来,奴婢也不会吓到躲起来,害得伤口又裂开了!”
“明明是你不知廉耻,还敢赖我!”绪风怒气上头,居然想用严刑逼供
那一套。
不等他碰到花常,整个人被便藏渊踢飞出去了,“你闹够了没有?”
绪风一骨碌爬起来,盯着花常的眸子简直要喷出火来。
他没想到这个奴婢这么大胆,敢编出这番话来脱罪!
他最开始设想的,分明是这奴婢为了活命,把一切推到藏渊头上,这样,太子就能名正言顺的治藏渊的罪!
花常拉了拉藏渊的衣角,在他转过头来时,不着痕迹的冲他摇了摇头,那模样,分明是做好了必死的决心,想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
藏渊没有理她,只是跟她一同跪下,“殿下,今晚的事,的确是一个误会,您若是要罚,属下一人担责!”
绪风冷笑,“倒是一对苦命鸳鸯,不如殿下就成全了他们吧!”
花常都要急死了,一咬牙,把手臂上的守宫砂露了出来,声音都在颤抖,“殿下,奴婢还是完壁之身。”
卫队纷纷撇开了头。
在这么多男人面前,用这种方式自证清白,跟扒光了游街差不多。
“我们又没见过这个东西,谁知道是不是你存心欺骗?”绪风双目赤红,还是不依不饶。
花常头垂得很低,眼泪大滴大滴砸在地上,想要说
些什么,却哽咽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绪风!”藏渊咬牙,面颊居然有些扭曲。
他往前跪了几步,把花常挡在身后,“殿下,今日的事是属下失了分寸,属下只念着她受了伤,想要帮忙,却忽略了宫规,您罚我吧!”
花常又拉了一下他的衣角,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有再开口。
她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
藏渊想救她,她也不屑演一出情深的戏码,哭着喊着担责,这样一来,不就更坐实他们之间不清白了么?
萧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明明心脏都要被怒气搅碎了,可偏偏,他一个发落的字都说不出来。
这算什么?
生死相依吗?
半月没见,藏渊就变成这样了!
会跪在他面前领罚!
会这么护着另一个人!
还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露出这般愤怒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