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棋!”萧明夸了一句。
“我猜二哥定会喜欢,这才拿来给你瞧瞧,既然能入二哥的眼,那便收下罢!”萧景策道。
萧明也不推脱,直接谢过他的美意,哪怕留着也是吃灰。
萧明这人是个急性子,哪怕棋艺烂得跟屎一样,得了新鲜玩意儿便会手痒,当下让绪风摆好棋盘,想跟萧景策切磋一下。
萧景策执白棋,水滴似的棋子凝在细白的指尖,随便下了个角落。
萧明倒是很认真,凝眉想了许久才落子。
萧景策有意放水,让他赢了两局,萧明心情大好。
“三弟,你这棋艺也不怎么样嘛!外面传得神乎其神的,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萧景策捏了捏眉心,脸上有些疲倦,“二哥,虚名而已,别笑话臣弟了。”
萧明看他脸色不太好,哪怕还有些技痒,也只是捻了捻指尖,“你脸色不太好,要不找歌太医来瞧瞧?”
萧景策摇了摇头,“没睡好罢了。”
一顿,又抬眼看他,纳闷似的,“二哥,闹鬼传言沸沸扬扬,你不怕吗?”
萧明嗤笑一声,觉得他这三弟小家子气,“怕鬼作甚?活着成不了气候,难不成死了就能无法无天了?”
萧景
策苦笑,“也是。”
看他愁云惨雾的模样,萧明以为他是真的害怕,又多说了两句,“鬼在人心,有人装神弄鬼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萧景策眨了眨眼睛,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二哥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
“嗯?”
“臣弟听说前几日,有个小侍卫跟宫女私通,还买了胭脂送她,莫不是他们故意做出有鬼假象,行龌龊之事?”
萧景策留意着萧明的表情。
可是,他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露出点烦躁神色,不过片刻又掩了下去,甚至,还格外通情达理。
“人都有七情六欲,要我说,私通死罪这条宫规就是扼杀人性,只要没出什么大错,便由着他们去吧!”
“二哥说的是。”
萧景策垂下眼睫,遮盖住了眸中的情绪。
他原本猜想的是,藏渊为那个烟花女子买了胭脂,在交给她时出了意外,被人抓个正着,萧明大发雷霆,这才惩戒了他。
如今看来,貌似不是。
那到底为何?
藏渊做了什么,会让萧明在一夜之间大发雷霆?
一杯散着热气的清茶放在了萧景策面前。
萧景策一抬头,看到了站回萧明身后的绪风。
登时就摸到了
一点眉目。
往日萧明身边都是藏渊伺候着,萧明性子古怪,行为刁钻,并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但绪风伺候得格外顺手,似乎已经在萧明身边呆了好些日子。
依藏渊的性子,不可能无动于衷。
也就是说,是藏渊故意让位?
为何呢?
萧景策的目光落在棋盘上,白子黑子交错纵横,像两道纠缠的线,在日头下泛着莹莹光泽。
藏渊亲口说过,卫队内斗严重,但萧明宽和,软言软语说上两句就能哄得他放下芥蒂。
要想让他真的怒火中烧处罚卫队,除非碰到他的逆鳞。
难不成藏渊想用自己作饵,博得萧明同情,再按死绪风?
这个想法在脑中出现了一瞬就被萧景策否决了。
藏渊心思太深,断然不会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怎样的大逆不道,才会让绪风再无翻身的机会?
萧景策的目光落到了萧明脸上。
萧明无知无觉的盯着棋盘,眉头紧锁,正在思考下一步走向。
萧景策默默收回目光。
他有些心绪不宁。
但愿,藏渊不要玩脱了!
下了不过五盘,萧明就开始烦了,把棋盘一推,“不玩了!不玩了!三弟,你难得来一趟,随我出去走走罢
!”
萧景策按了按太阳穴,“二哥,臣弟有些乏了。”
萧明也不勉强,“那你回去歇着,再让太医给你瞧瞧。”
“多谢二哥。”
萧明摆摆手,让绪风把棋盘收起来,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问,“藏渊有没有让你给我带什么话?”
绪风手上不停,摇了摇头,“在刑房待了四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一声未吭。”
萧明冷哼,牙根有些痒,“也是,他要是会求饶就不叫藏渊了!”
绪风抿唇,四天之内,萧明问了不下六次,若是被他知道藏渊此时的境地,恐怕要大发雷霆。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等萧明发现,人早就死了!
绪风眼里划过一抹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