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渊闻言凝起了眉,男子为何不能喜欢男子?
两个人的事,与旁人和干?
萧明看他脸色不太好,又忙道:“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问了,你喜欢他么?”
“殿下。”藏渊抬起眼睫,凝视着他的眸子,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去似的。
“藏渊烂命一条,能求到药已是大幸,哪里还敢奢求其他?你们是主子,掌握着属下的生死,兴致来了,戏耍一番也不是不行,是恩是罚,属下都受着。”
满腔热意,在藏渊嘴里,居然成了戏耍!
萧明如鲠在喉,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萧明喉头干涩,“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藏渊不仅没有顺着台阶下,反而越挫越勇了,“殿下,您宠幸过多少人,您可还记得?”
萧明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这个,很诚实的摇了摇头。
藏渊继续道:“那您可还记得她们的音容样貌?”
萧明还是摇了摇头。
“但您宠爱她们时,说句捧在手心也不为过,时间一久,自然也就抛诸脑后了,她们死的死疯的疯,下场极为凄惨。”
萧明张了张嘴,居然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藏渊放缓了声音,格外苦涩,“属下
不是您的玩物。”
“藏渊,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外人……”
话还没说完,藏渊就解开了腰封,后面的话,萧明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也咽不下去,眼睛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手指。
看他解开腰封,露出腰上的一道伤口。
缠了绷带,还有丝丝血迹溢出来,染得白布一片鲜红。
“殿下,这道疤,差点要了属下的命,您太子之位不稳时,多少双眼睛盯着东宫,多少个杀手想要取您性命,都是属下挡在您身前!”
藏渊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起伏也不大,但就是能让人听出其中酸楚。
萧明指尖颤抖,眼里染上一丝悔意。
他都记得。
少时刀光剑影,他没有一次敢忘!
藏渊也从不抱怨,受了再重的伤也会跪在他面前,说一句殿下无恙便好。
而如今,那个从来不会叫苦喊累的人,就站在他面前,字字泣血的斥责他。
“属下从来没有一刻松懈,也不敢奢求殿下回报,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属下可以死在殿下身前,绝不能死在殿下榻上!”
萧明听得肝胆欲碎,眼里居然凝聚了一滩泪水,要落不落的挂在眼眶。
藏渊继续道:“三皇
子疯言疯语,属下从未放在心上,但若是殿下也这般折辱属下,那不如直接给属下一个痛快!”
藏渊行了个大礼,跪在萧明面前,头垂得很低。
站起来那么高挑的人,此时跪成一团,仿佛谁都能踩上两脚似的。
萧明嘴里发苦,鼻翼间也透着酸楚,伸手扶起了藏渊。
藏渊双目赤红,眼睛盯着地面,就是不肯看萧明一眼。
萧明想碰碰他的肩,但手伸过去了,不知怎么的又缩了回来。
“藏渊,今日之事,你就当我失心疯,我往后不会再提。”
一顿,萧明又加了一句,“只要你听话,我什么都能给你。”
这番话里的情意太深重,任谁都能听出萧明的情真意切,但藏渊心里掀不起任何波澜。
他只是低着头,说:“多谢殿下。”
上一世,他处处为萧明着想,豁出性命都不能换得萧明心软,如今,几句胡言乱语就能哄得他团团转。
多讽刺啊!
他之前也觉得萧明失心疯,但如今看来,貌似不是。
方才他解开腰封,萧明看他的眼神,跟昨日萧景策一模一样。
只不过,萧明更克制些,但眼里的灼热骗不了人。
藏渊心里一片冷然
。
这兄弟俩可真有意思,血浓于水的羁绊,居然体现在这种地方!
还想要什么真心,自己都没有的东西,居然指望别人巴巴的捧上来。
哪有这么好的事?
藏渊低头整理着腰封,一抬头,居然对上了绪风难以言喻的目光。
什么时候进来的?
看他那个不可置信的死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
藏渊也懒得解释,只是默不作声的捋平褶皱。
倒是萧明,难得有些窘迫,目光落到他手里的册子上,没话找话似的问:“那是什么?”
绪风猛的回神,他方才没有让通传,直接闯了进来,一眼就看到藏渊红着眼圈整理腰封,萧明的神色也是格外引人深思。
这么短的时间,他们能做什么?
纵然他的确想过让萧明收了藏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