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
灯火通明,墙壁上镶着数百颗夜明珠用来照明,雕窗鎏金嵌玉,就连地上铺的,也是上好的羊绒,好不奢华。
却极为寂静,甚至能听到烛火撕碎空气的声音。
“儿臣参见父皇。”沉默被萧明打破。
他见皇帝向来不需要跪拜,抱拳行礼便要上前跟皇帝教交谈。
“站住。”皇帝阻止了他的动作,“你知道今日为何让你过来么?”
萧明想了想,目光落在站在一侧的四皇子身上,颇为诧异的说:“莫不是四弟跟您告状了?”
“你做了什么要让他告状?”
萧明更诧异了,“儿臣也奇怪,难道不是他挑衅在先么?怎么看起来比我还难受?”
“哦?”皇帝眯起了眼睛,他眉间有一条很深的皱纹,在保养得宜的脸上显得格外违和,但一双眉浓黑扬起,眼窝深陷,只一眼,就能让人如坠冰窖。
“父皇,儿臣本来不想嚼舌根的,但您都问了,儿臣也不能藏着掖着。”
萧明睨着四皇子,脸上不见平日的烦躁之色,反而显得格外深沉。
“您也知道儿臣懒散惯了,骑射更是一塌糊涂,但狩猎大赛在即,儿臣也想猎一只虎让您高兴高兴,所以每日都在靶场练习。”
“谁曾想,今日碰到了四弟和六弟,他们看不得儿臣的侍卫教我射箭,居然诬赖我跟侍卫行苟且之事。”
萧明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父皇,靶场那么多人,那么多双耳朵听着,他们居然一点都不顾念手足之情,存心坏我名声!这我能忍?便让六弟别再说了,可是他不依不饶,还说儿臣肮脏龌龊!儿臣一时糊涂,动了手。”
“撒谎!”
四皇子坐不住了,他深知萧明脾性,断然不会在这些事上费神,反正皇帝宠着他,大多时候,他吃个哑巴亏就算了,今日居然说了这么多!
“哦?”萧明望了过去,肖似皇帝的眉眼还在稚嫩,但眸中已然一片冷然,“那四弟说说,你向来与六弟亲和,他骂我时,怎么不帮着劝劝?还是说……”
刻意拉长的尾音格外勾人心弦,“那些话,都是你教的?”
“你别无故污蔑!”四皇子骇然,“父皇,儿臣怎会如此?是二哥挑衅在先,纵着手下的奴才伤了六弟,儿臣这才来讨个说法!”
“哪个奴才?”皇帝终于开口了,明明声音不大,却让大殿安静了下来。
不等四皇子指出来,萧明先一步走到了藏渊身旁,“儿臣的贴身侍卫,
藏渊。”
皇帝的目光望了过去,微微凝起了眉,这个奴才,他见过!
上次宴会,弄毁了四皇子的画!
萧明那时便已护着他了!
但若是真这么护着,为何今日还要让他跟过来?
皇帝面上不动声色,“无论缘由,伤了主子的奴才,不能再留。”
“父皇,此言偏颇!”萧明不满,“他是卫队,只需要忠我一人,况且,他根本没动手,是六弟自己摔的,靶场的人皆可作证!”
皇帝笑了一声,但眼里依旧是冰冻般的冷凝,“所以,你今日是为了这个奴才才如此巧言善变?”
“自然不是!”萧明微微瞪大了双眼,居然又有了平日的娇憨蛮横,“父皇,我回去时便已经气不过了,还罚了他,居然这么贪生怕死,任由我被人家嘲笑。”
说着,他又挠了挠头,纠结得很,“但总归是我殿里的人,我又于心不忍,心里这口气怎么也出不来,我本想先来找父皇主持公道,刚换了一身衣服,您便派人来叫我了。”
萧明居然极为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这番话,也是我在路上想了许久,我不如四弟这么能言善辩,也想过息事宁人,但他们实在欺人太甚,于私而言,我是兄长,
他们理应孝悌尊敬,于公而言,我是太子,他们更加要尊崇敬爱,怎能如此非议我?”
“二哥,你未免言之过甚了!”四皇子胸口集聚了一口闷气,终日打燕,却叫燕子啄伤了眼,叫他怎么不气?
“是么?”萧明很淡然,“我此言句句属实,四弟若是还不服气,可以叫六弟上来问问,或者,传几个今日去过靶场的人,他们个个都听见六弟是怎么说我肮脏龌龊的!”
六皇子胆小,最怕皇帝,若是叫他上来,恐怕三言两语就要露馅。
至于靶场的人,自然听到了六皇子的咒骂,更不能传来作证。
四皇子吃了个哑巴亏,也只能偃旗息鼓,“是么?靶场风大,倒是我听错了,只看到了二哥仗势欺人,纵容奴才打了六弟。”
“你不止听错了,你还看错了,是我打的六弟!”萧明很嚣张。
四皇子口干舌燥,“纵然六弟有错,二哥也不能这么对他……”
“为何不能?”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明打断了,他蛮不讲理的呵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