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抱我?”萧梵羽问。
“你这幅样子太扎眼了。”藏渊道。
萧梵羽低头看了一眼,果然,他衣裳破烂,沾了许多尘土,身上还有血迹,杵着棍子跟在藏渊身后,难免会惹许多人注目。
“在林子里的时候不见得这么好心。”萧梵羽撇撇嘴,又开始抱怨了。
藏渊知道他在装模作样,却也不点破,由着他去说。
“我走了一整夜,脚都磨破了,伤口还在渗血,你都不回头看我一眼,就顾着往前面跑。”
他抱着藏渊的脖颈,脑袋搁在他颈窝,也不觉得这动作孩子气,反而舒心的放松身体,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藏渊身上。
“山路好难走,我再也不想走了,我都摔了好几跤呢!路上还看到了红彤彤的果子,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他说了一会,不见藏渊搭腔,目光幽幽的落在他细腻的脖颈上,白生生的。
他突然问:“三皇子这么抱过你吗?”
藏渊莫名其妙的低头看他一眼。
萧梵羽继续说:“前阵子你从牢里出来,我去看过你。”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变小了许多,“看到了你跟三皇子……”
藏渊眉心一跳,他不该这么不设防才
是,但那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思分出神来?
“好看么?”藏渊面无表情的问,他的羞耻心照常人那也是少一半。
萧梵羽一滞,撇过头去,耳朵尖却红了,“不要脸!”
“偷看的人还有理了?”藏渊嗤笑。
“我没有偷看!”
“你是光明正大的看?”
萧梵羽又不做声了,其实他也没看清很多,只是看到了两条交叠的影子,萧景策覆在他身上,死死搂着他。
萧梵羽只能在缝隙里看到一点勾人的白皙。
“你居然跟三皇子搅在了一起。”萧梵羽声音越说越小,几乎是凑着他耳垂说的,“那太子呢?”
“太子一般喜欢在他寝宫。”藏渊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
萧梵羽瞠目结舌,“什么时候?”
“他想的时候。”
萧梵羽:“……”
沉默许久,萧梵羽又憋不住了,“那个右卫……”
“他喜欢在外面。”
“哪个外面?”萧梵羽的表情可以说是惊悚了。
“比如废弃的院子,废弃的池塘,后花园的草丛什么的。”
“……你都依他?”
“嗯。”
萧梵羽抠着自己的手指,“那我……”
“你不行。”藏渊回绝得很快。
“为什么
?”
“我不喜欢小的。”
萧梵羽气得半死,“你又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喜欢?”
“那也不会是你。”
“凭什么?”
“大夫。”
藏渊莫名其妙说了两个字,萧梵羽忍不住嚷嚷了起来,“什么大夫?你少忽悠我,我怎么了?我哪里比不上他们?连那个右卫你都喜欢,你就是个下流胚子!”
话音刚落,周遭寂静无声。
萧梵羽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看看前面。
藏渊不知什么时候带他进了一家医药铺,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他脸上。
萧梵羽的脸红得能滴血,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家弟,脑袋有点问题。”
藏渊说着,把萧梵羽放在了大夫面前。
萧梵羽咬着后槽牙,脑袋几乎埋到了胸口,讪讪伸出手来。
大夫号了脉,又把他叫到内堂去,重新为他清洗伤口。
一边消毒一边教育他,“年轻人,不能这么跟长辈说话,你哥哥一路抱着你来看病,对你极为看重,你这么骂人,不伤他的心么?”
“我没有……”萧梵羽轻若蚊吟的解释显得格外微不足道。
“我家里也有孩子,一碗水难以端平,但你哥哥没做错什么,不求你乖顺
,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我真没有!”萧梵羽加大了音量。
“啧,你还小,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懂了,血脉至亲是世界上最深的羁绊,兄弟间应该和睦相处。”
“我……”
萧梵羽还想辩解,但一看到这大夫絮絮叨叨的模样,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我明白了。”
大夫倍感欣慰,“明白就好,你这伤不重,歇息几天,吃两幅药就好了,但伤口沾了汗,恐怕会引起炎症,免不了烧个几日。”
“知道了。”
萧梵羽拿了药才出门,藏渊靠在墙上,一条腿曲着,肩膀也耷拉着,望着热闹的集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