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父亲未果,由此记恨起翟融云。他看向阿清的目光就冷了些。
阿清身边的少女,却转着那双杏眼,越发肆无忌惮地往刘易尧身上瞟去。
呼延丽声音尖利,又叉着腰把阿清给数落了一顿,阿清面色铁青,看向呼延丽的眼神几乎要将她给撕碎了似的。但呼延丽丝毫没有忌惮,反而十分亲热地和刘易尧道:“大单于,咱们已经把明光殿给收拾出来了,您赶紧去休息休息!”说着,又朝着那阿清翻了个白眼儿,上前拽住了刘易尧。
刘易尧虽然不喜她动手动脚,可看着那位阿清的眼神,心中更是恼怒,竟然默许了呼延丽的行为。而呼延丽得此默许,越发趾高气扬,更是将自己放在了呼延酋长之位上,像只孔雀似的从阿清面前走过。
入明光殿后,呼延丽才放开刘易尧,道:“方才也是无意冒犯大单于,只不过那兰清实在是太可恨了。”她从鼻子里头嗤出一声来,“先单于过身之后她一直想把阿云的灵位迁出宏藏寺。哼,以为这样就能拆散得了先单于和阿云吗?”
她又仔细地看了看刘易尧,复而叹息道:“之前西坨传回来的消息说大单于相貌英俊非凡,果然是遗传了阿云的容貌,瞧见你,真好像阿云在世一般!”
刘易尧道:“呼延娘子曾经同阿娘也很熟悉么?”
呼延丽说:“当时军中不过就我们几个女子,自然也很能玩得开来。”
刘易尧眼睛亮了亮,从领口掏出了那红绳系着的法拉瓦哈像,连忙问道:“呼延娘子可认得这个东西?”
呼延丽看了一眼,道:“这不是阿平的东西么?她留给你的?”
刘易尧点了点头:“呼延娘子知道这个东西的来历么?”
呼延丽点了点头,说:“这是耶易于的东西。”
听到那个名字,刘易尧怔住了,耶易于……在他绮梦之中慕容康平所呼唤的名字。他的声线有些不可遏制的颤抖:“那是何人?”
呼延丽微微垂下了她的眼睛,道:“是阿平身边的亲兵,死在漠北了。”
那场战争虽然是刘景大获全胜,匈奴却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如今漠北还埋藏着无数勇士的尸骨,徘徊着几多战士的英魂。呼延丽摇了摇头道,“那是阿平的痛处,想来她也不可能跟你说这东西的来历的。”
刘易尧想起那场梦境中的细节,耳朵有些热痛,后背却有些发冷,一颗心竟如疯了似的往下坠去。那耶易于同慕容康平的关系显然非比寻常。漠北战争结束的时候康平二十二岁,此后十四年她未再有过情人,龙都甚至有传言说她实际喜欢的是翟融云,所以连个面首都不养。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有些不想再继续问关于耶易于的细节了。
呼延丽倒是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继续说道:“大单于,那个兰清正在打算将她的女儿给你做阏氏呢。大单于收不收?”
刘易尧想起方才跟在兰清后头,目光放肆的少女,微微皱起了眉头:“我已经有妻室了。”
呼延丽笑了起来:“对于匈奴女人来说,你龙都那个汉女老婆等于是不存在的!”
刘易尧想起她本人就是无视裴希声的正妻,给他搞出了个大胖儿子的主儿,神色变得有些嫌恶。
但是呼延丽道:“可这事儿还是得你情我愿。那兰清想把女儿塞在大单于身旁,也是不怀好意得很——她自己个儿抢不过阿云,还想着拿她女儿来祸害大单于,其心可诛。”
这话倒是颇得刘易尧心意,但他路途劳顿已经不想再多过问这种男欢女爱的事情,只道:“多谢呼延娘子提醒了。明日先将四部召集一下,我也是首次到河西,对这边一无所知,还需要你们这些酋长帮扶。”
呼延丽笑了笑,眼角的刻痕都微微皱起:“行!大单于你好好休息啊!”
康平得到十九郎被罗阿斯俘住诘问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七月初了。
十九郎被罗阿斯放归回龙都,在城外盘桓了三日才将人甩掉带回消息。
贺赖孤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十九郎,神色凝重,而康平则是手撑着额头斜斜靠在凭几上,闭目思索。
贺赖孤望向她的眉间,上次瞧见她这般满面愁容,还是兵乱之时。后来她一败涂地的时候反而坦然了。
康平沉寂了半晌,才道:“所以,阿尧还是认出我来了?”
十九郎说:“世子认得我们身上的铁令,崔仲欢也认得。”
康平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叹道:“大意了。可他为何会相信我就是慕容康平呢?纵使他觉得我与慕容康平相像,以他的性格应该也会怀疑借尸还魂这件事情的合理性啊?”
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借郑三娘之身重活一世,此事玄妙得很。
十九郎凝眉,过了一会儿,才道:“在太原的时候,段刺史曾在太原双塔下,同世子说了一个关于大慧觉寺舍利的事情。”
康平的眸子骤然缩紧了:“大慧觉寺舍利子?他说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