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让姜景洇都不知道怎么接。
一个捞女除了骗钱还能骗什么?
当然是骗身骗心了!
巧的是她两样都做到了,更巧的是霍矜晏他不记得自己曾经把心给过她。
挺好的,免得她再解释。
“霍四爷那么聪明,我除了能骗点钱这种身外之物,什么都骗不到。”姜景洇自私的不想挣扎,或许像现在这样靠近他,从今往后都不会有机会了。
她有些不争气的贪恋这种感觉,可惜霍矜晏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松开她的手,从兜里拿出那枚差点戴到她手上的戒指。
以他霍矜晏的性格,绝不会随便给女人买戒指。
这东西意义非凡,若不是铁了心要娶她,自己绝不会把这个戴到她的手上。
听周洛说,自己原本是要向她求婚的。
求婚?
霍矜晏只觉得可笑。
他把玩着手里的钻戒,薄唇溢出一丝轻讽的冷笑:“这就是你说的,什么都骗不到?”
“确实
没骗到呀,这不还在你手上拿着吗?”姜景洇甩锅的能力一流。
秉承着演戏演全套的宗旨,她做出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伸手去拿那枚戒指。
戒指被霍矜晏随手扔出窗户,冷漠道:“想要就去捡。”
姜景洇这辈子到目前为止过得并不如意,最快乐的日子也就是和霍矜晏在一起的这段时光。
从小到大她没少被人格侮辱,却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样难过。
心脏像被长满了荆棘的藤蔓缠住,痛得让人麻木。
霍矜晏肯定了她胡说八道的人设,其实是件好事,至少……免得藕断丝连,让自己沉浸在对他的爱意里面越陷越深。
眼前的人依旧是霍矜晏,却不是那个会为她准备烛光晚餐,放烟花逗她开心的阿晏,也不是那个无条件相信他的阿晏,更不是那个承诺会给她一个家的阿晏。
该醒了。
姜景洇不敢眨眼,怕眼眶里蓄了好久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慌乱转身,逃离了
这间令人窒息的病房。
秋天到了,医院花园里种下的银杏树不知什么时候掉的叶子,层层叠叠铺在石板路上。
要想从这堆树叶里找到霍矜晏丢的那枚钻戒,比大海捞针还难。
姜景洇蹲在地上,掀开沙沙作响的树叶,一层又一层。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执着于这枚戒指。
或许是因为……在她心里,这枚戒指不是霍矜晏丢弃的,而是阿晏留给她最后的念想。
所以,她一定要找到。
殊不知,霍矜晏正站在窗前,手里拿着她拼了命也要找到的钻戒,低声问夏凡,“她向来这么爱钱吗?”
夏凡心不在焉,很想下楼告诉姜景洇——别找了,你要找的东西四爷根本就没扔。
听到霍矜晏的声音,夏凡才如梦初醒般回道:“您失忆这些日子里给少夫人送的房子车子,她一样都没要,就连您给的银行卡,少夫人也从来没刷过一分钱。”
霍矜晏手里的钻戒太
锋利,不小心划破了他掌心的肉。
夏凡吓得赶紧拿来碘伏,一边帮他处理伤口,一边说:“可能是您求婚的计划定得仓促,所以戒指打磨得有点粗糙。”
霍矜晏脸色晦暗,眼底像敷了一层化不开的冰。
不知为何,看到那女人在楼下拼命翻找的模样,他的心竟然有一丝钝痛。
他抽回胳膊,转身朝楼下走去。
与此同时,安若出现在姜景洇身后,给她披了一件薄薄的针织衫。
“可以了,”安若轻搂着姜景洇的肩膀,“得不到就应该放手。”
这句话姜景洇以前常常用来安慰安若,让她不要对原生家庭抱有太大的期望,不管是父爱、母爱还是矢志不渝的男女之爱,得不到的都应该潇洒放手,不然折磨的只能是自己。
安若不忍心看到姜景洇这样折磨自己,更不忍心看到她白皙的双手,为了一枚戒指而变得指甲缝里都沾满淤泥。
“我们不要了,好不好?”安若轻轻捧
着姜景洇的脸,才发现泪水早就浸湿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看到安若,她终于忍不住情绪,抱着她说:“姐姐,我后悔了……”
后悔不该开始的谎言,和不该付出的真心。
她知道偷来的幸福总有结束的一天,却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那么汹涌澎湃,那么难以割舍。
“我、我把阿晏弄丢了……”她抽噎着,泣不成声。
安若心疼的抱着她,低声安慰,“会好的。”
她知道这样的安慰在此时此刻并无作用,“我们先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