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来到了后山,越往里走,一根根深绿色的玉米杆出现在眼前,这边几根,那边几根。
村里人经常上山,不可能发现不了,这只能是大家一起偷偷种的。
陈春草忽然明白为什么家家户户的菜园子都挺大的,就是有人看不惯想举报,怕是也走不出这连绵的山,都是树,随便一埋,谁能发现?
走了一小段,她便停了下来,她可以在手机上看,电视上看,唯独在眼前,她心里有些害怕。
粗壮庞大的古树,枝干上下垂的枯萎藤条,杂乱无章的植物,随处可见的虫子,时不时听到振翅的声音却不见踪影,偶尔几声啼叫也辨不出是那种生物。
陈春草毫不犹豫地原地向后转,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胆子,就这么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别走。”
侧边忽然传出一道虚弱的声音。
陈春草听到更想走了,但是听这声音又莫名熟悉,她悄悄回头看了看。
到处都是植物,要发现一个人还真不容易。
“我在这里。”
陈春草忽然发现某处的小枝丫剧烈地抖动了几下。
她捡了根木棍,四处划拉,生怕有什么可爱的小家伙藏着。
等凑近一看,周泽卿靠在树干上,四肢被树藤缠住,动弹不得。
“救,命。”周泽卿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说出这两字,他神情怏怏,看起来累极了。
又是救命,陈春草有些无奈。
短短几个小时内,连着两人跟她说救命,前者饱含情感,让人不免为之动容,后者,邦邦硬。
陈春草看了眼乱缠的藤条一时不知道从哪下手,好几分钟,才发现能松动的源头。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被缠住的,难不成从树上直接滑溜下来?那得多疼呀,陈春草心里有些好奇。
周泽卿眼不眨地盯着陈春草忙活,他没想到她真的会救他,竟然会有人救他,死寂的心渐渐恢复了跳动。
上半身解开,陈春草猝不及防地对上一片白花花的肌肤。
周泽卿的衬衫被藤条扯开一大半,排头的扣子掉了,脖子上还有几道细小的划痕。
真是一只可怜的鬼。
陈春草好心将他衣服往里拢,有些冷的手不小心碰到他的肌肤,他还轻微瑟缩了一下。
等藤蔓全部扯开,周泽卿脚下一软,直接扑在了陈春草身上。
一时间,两人都僵住了。
“那个,你,能走吗?”周泽卿有点高,陈春草探不出头,只能埋在他胸膛闷闷地说着,双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放,半抬在空中。
“我,还,不,能。”周泽卿咬牙切齿地说着,脸上有些发热,双眼闭了又闭,各种健身计划在脑海中也增了又增。
下一秒,他双脚腾空,陈春草直接将他打横抱起。
周泽卿错愕地看着陈春草,他抿了抿嘴,没再多说什么,心里泛起异样的情绪。
没想到她竟然能抱起?!陈春草心里也有些惊讶,她本来只是想试试,就是想,试试的。
走了几步,陈春草手有点酸,不由得往上颠了颠怀里的人。
周泽卿离她更近了,他的呼吸喷洒在陈春草的脖颈上,陈春草有些痒意,忍住了想把怀里人丢出去的冲动。
“春草?春草?”徐芳霞和王亚丽野菜摘得差不多了,四周看了看却没发现陈春草的身影,不免有些着急。
听到呼喊声,顾及到某人的自尊,陈春草将怀里的人放了下来。
“现在,还能走吗?”
周泽卿艰难地迈步,一看到自己能走路,他松了口气。
陈春草扶着他,没想到周泽卿竟然被蛇咬了,幸好蛇没毒,只是脚脖子有些红肿,上面挂着两颗清晰的牙印。
“周知青?!”徐芳霞看见陈春草扶着周泽卿出来,惊讶地捂住了嘴。
“这是怎么回事?”紧跟而来的王亚丽也有些惊讶。
陈春草淡定极了,“他被蛇咬了,又摔了,走不动咯。”
“哦,这样啊。”两人呆呆地点点头,纷纷抱着怀里的野菜跟着她们。
走着走着,树底下的大娘们都还稳稳坐着。
等看到陈春草几个,她们惊得连瓜子都磕不下去,眼神像机关枪一样恨不得将两人戳成两块洞洞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