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老么!今日不巧,真真当了个四妹,不过瞧了瞧,前面既是你们几位,也是无话可说,笑今日认了三位大哥了,小妹年幼,愚拙不明世事,还望四位提点着!”东风笑笑着抱拳,既是做了老么,也该给几位哥哥施礼。
“你这笑笑,古灵精怪,说话真真是好听。”韩聪闻言不禁笑了。
穆远也笑,又道:“你这丫头军功赫赫,我忝列老二,可是战战兢兢。”
顾劼枫也打趣:“你这句‘自幼欢喜争个先后’倒是丝毫不差——大哥,你可记得当初这丫头同丰帅谋个带军的机会,愣是在营里把那本来应带军的将领给打趴下了,丰帅当时都忍不住笑了,也不忍心骂她了……嘿,还有,后来有一次军中比武,她的长发没束好结果把红缨挂住了,当时她就把那头发砍下来了,比武回去就要把头发都剪了,这丫头,当时干的这一出事,可是在营里都传开了。”
东风笑闻言不禁嘴角微抽,而一旁三人皆是捧腹。
“嘿,笑笑,你还记得,当时安王夫人都被拽过来劝你了,说头发不能乱剪。”韩聪也不禁接着调笑她,当初她要剪头发这事可是闹了好几天,丰帅怕她胡闹晚上都派人看着她,毕竟剪发之事同礼俗有悖,绝非儿戏。
不过说到此事东风笑却是有些冤枉的,她本是古月山之人,自小并不知晓这些条条框框,母亲虽说是北倾长公主,可本也是个不着调的荒唐丫头,也不管束着她,这才让她从小到大都是个‘野丫头’。
“笑这些年来,从不谙世事,莽莽撞撞,懵懵懂懂,幸而有几位一路帮扶,打心里感谢,敬服。”东风笑瞧着面上带笑的三人,忽而沉声说着,一字一句。
那三人一愣,继而举起酒碗来,四人对月共饮。
此日刚刚合兵,便打算先歇息整顿几日,让兵士、将领都进一步磨合,再一路向南。
因此此番上下午,便是编排、操练等事。
中午时分,天气总算是带了几分暖和。
东风笑一手拄着血缨枪,坐在营帐西边,眯了眼睛靠着一棵桂树,如今已是冬日,早已光秃秃只剩了枝桠。
那次他初来到军营里,便是在这一处桂树下,他偏过颈项去任凭她咬下。
她颦了颦眉,心下算计着日子——自她碰见他,已有整整一年了罢。
当初她遭了灭营,阴差阳错上了那苍鹭山,身后的那个人,冷清却又温暖。
东风笑兀自攥紧了手中的那个同心结,那墨色的发顺滑而又温柔,贴着她的手心。
美人儿,你不是说过,等你回去,会用苍鹰传信给我的吗?
此去月余,她却是连根苍鹰的毛都不曾见到。
是因为苍鹰传不得信,还是……
“笑笑!笑笑!来来来,刚刚大哥在外面逮了一匹野山羊,我给你抢了个羊腿过来!”那边,顾劼枫忽而拽着条羊腿跑了过来。
东风笑的思绪被生生拽了回来,抬头瞧向立在面前的,笑得带几分傻气的顾劼枫。
饶是她本心绪重重,却也是不禁莞尔——当初名动江都的顾家少爷,入军多年,终究也成了这副模样,五大三粗的,早不是当年那个拿着个玉佩也要仔细搭着衣裳头型、闲来无事还和调胭脂膏子的纨绔少爷了,她笑道:“阿枫你自己吃罢,这一处,野山羊也不多见,何况我午饭本也吃饱了。”
顾劼枫颦了颦眉:“吃饱了又如何,一条羊腿能撑死你?”
东风笑挑挑眉:“撑不死,就是塞不进去了,你吃了罢,长长力气。”
顾劼枫撇嘴:“你在说爷我力气小?”
东风笑搁了枪:“哪敢,哪敢,你拿来的,我总不能不劳而获。”
顾劼枫又撇嘴:“我可是替你抢的,这边天这么凉,我听着大夫说过你……”
他转了转眼睛,终究不能像医者一样说出那‘体寒’二字,脸红了红,半扭过头:“总之你该吃了,羊肉……暖和!”
他说得扭捏含糊,东风笑却是听懂了个大概,眸子里狡黠一闪:“哦?阿枫知道这么多?”
顾劼枫回过头狠狠蹬她一眼,强行把那羊腿递了过去:“我是你三哥!快点,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