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她,可是……为何要骗她?为何要玩弄她的真心?
玉辞见状,眸子里的光微微一暗,勉强扬了扬唇角,抬起手来,却是缓缓地、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
东风笑一愣,转过身来看他。
而玉辞只是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抚着她的脸,仿佛是在抚摸一块无暇的玉,不舍得有一丝一毫的磕碰,不舍得伤了分毫。
“你……”东风笑眼圈通红,唇角早已被自己咬破,她本想冷冷地吼他,本想狠狠打开他的手臂去,可是声音已经哽咽了,她也……终究是下不去手。
她任凭他这么小心地抚摸着她的脸,他温热殷红的心口血洒在她面上。
很热,落在她面上,东风笑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
那边,无比震惊的侍从们小心地逼近上前,仿佛是瞧见了她的动摇和软弱,想要趁虚而入,东风笑看着人数,看着他们的身手,心里其实分外清楚——这些人若是扑上来,自己难以全身而退。
她狠狠咬了牙,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却是不肯扭过头去。
——玉辞,我这一扭头,是不是此生都见不到你了?
可是她……还舍不得他心口的温度,他眉眼里的温柔。
为什么,偏偏在她习惯了他的好,他却永远都无法留在她身边了?
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滴答。
对面,玉辞垂眼,摇了摇头。
她向后退去,直到他的手,和她的脸颊分离。
撕裂心口的疼痛,让玉辞便是立在原地,都是半摇半晃,更是难以向前行走,哪怕是半步的距离。
他低下头去,忽而又抬眼看着她,声音很低很低。
因为这心口的伤,原本温润好听的声音带着三分嘶哑与虚弱。
“笑笑……”
东风笑看着那些逼近的侍从,想听他说话,可却不得不步步后退,哪怕腿都是抖的、是软的。
“那一切,不是做戏……都是……真的……”
东风笑一愣,听着这游丝一般的话语飘入耳中,却是不知真假。
她还肯信他吗?
东风笑身形一滞,看着三步开外,那个月白色衣衫的男子扬唇而笑,笑容里,似乎带着几分似有似无的苦涩。
他胸口的血殷红,仿佛是一朵绽开怒放的彼岸花。
她咬了咬牙,终究还是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玉辞见状只是勾了勾唇,随即身形一晃便倒了下去,那一对惑人的凤眸,也便合上。
东风笑来不及问他,方才那句话,是真是假。
她本想扶他,却又不敢,只留手臂空落落地悬在半空。
后面,那些侍从见状,蜂拥而上。
东风笑不得已狠狠咬了牙,身形剧烈地颤抖着,强撑着转过身去,眼泪肆意模糊了前路,她强撑着、夺路而逃……
沂王府的侍卫们,求求你们,救他……
也不知跑了多久,泪水满面,身子也终于一软,一个失足,竟是一个趔趄滚下了陡峭的山崖……
罄都的快马加急,信使头顶尽是冷汗,一路驾马飞驰,终于赶到了一处中转营。
中转营的兵士见到那许久不曾有的、从罄都而来的急件,也是不由得一愣。
却也飞快地、娴熟地安排了将士,备好马匹船只,将这信件向着沂水南岸的大营传去。
沂水之南,北倾大营,如今天气方才回暖,战事也将要启程。
韩聪、穆远二人见到天气转晴转暖,又收到了新运送来的粮草和物资,面上都是难掩欣喜之色。
直到那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彻于寂静的天地间。
穆远和韩聪皆是一愣,心下都起了几分不祥的预感,匆忙唤人将营口打开,候着飞驰而来的送信之人。
那信使便满头大汗地闯了进来,从怀里取出密封完好的信件,也不下马,径直呈给二人。
“将军,说是绝密加急!”
韩聪和穆远一惊,韩聪咬了咬牙,拆开信件来,里面只是一张纸条,可是同太子殿下熟识的穆远却是一眼看了出来——这是太子殿下的字迹!
而这加急而来、跑死了好几匹骏马的信件上,竟是只有寥寥几个字:
皇上驾崩,丛健掌权,秘不发丧。
韩聪读着这几个字,面色瞬间变成了一片煞白!
“这……这……怎么可能……”
韩聪的手在剧烈地颤抖着,一旁穆远也是吓得不轻,眼看着这字条便要落下去,赶忙眼疾手快地接了过来,几步走到一旁的火盆前,当着众人的面,撕了个粉碎,让这碎片悉数落入了火盆里,烧成灰烬!
“知晓了,劳烦了,复命……可以回去复命了。”
穆远故作镇定,可语无伦次也出卖了他。
那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