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世卿掏出手帕，包住了宋宪的右手。看到宋以宪的手微微颤抖，他紧紧握住，然后对郑恩彩说道：
“老师，得先去医务室处理伤口。”
宋宪打架的右手已满是鲜血。
医务室位于一楼走廊的尽头，唐兴不熟悉学校环境，跟在崔世卿身后走着。
“男生随身带手帕，还真是奇怪。”
唐兴把缠着右手的格子手帕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手帕上混合着血腥味和一股清新的香气，像是柔顺剂、身体乳和润肤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这味道对唐兴来说有些陌生，但对他这种只用黄瓜香皂洗澡的人来说，所有好闻的气味都可以统称为“香水”。
他那些痴迷于撩妹的手下们也常常往手帕上喷香水。唐兴心里嘀咕着，崔世卿看起来不像那种人，难道他也是个迷恋女孩子的家伙？
崔世卿似乎察觉到唐兴的斜眼偷看，回以一个微笑。就像书店那次一样，这家伙不仅长得帅，性格也很好。
“哟，又见面了，真巧啊。”
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唐兴拍了拍崔世卿的胳膊，主动搭话。回想起书店里偶然遇见的学生竟然和自己同校，真是不可思议。帝都看似很大，但有时候也小得离奇。想到以后可以找崔世卿帮忙，唐兴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然而，崔世卿的笑容忽然凝固，眉头微微一挑，目光审视着唐兴，仿佛在确认什么。这让唐兴有些不安，担心自己是不是又暴露了什么土气。直到崔世卿上下打量了他一圈，才确认他是真的在友好打招呼，最后才缓缓开口。
“…是啊，真巧。”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医务室门口，话题也自然中止。推开拉门，运动场上学生们的呐喊声此起彼伏，传入耳中。
“老师不在。”
崔世卿先进了医务室，查看了隔板后的情况，走向了摆放床铺的角落。当他回到门口时，宋宪正独自坐在凳子上，准备做简单的急救。沾血的手帕散落在急救箱旁，他正用一只手拿起消毒药水，准备倒在右手背上，崔世卿立刻加快了步伐。
“我来帮你吧。”
崔世卿接过消毒药水，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抓住宋宪的右手，倾斜瓶子让消毒水缓缓流下。刺鼻的消毒水洒在结痂的伤口上，带来一阵微微的刺痛。
“喂，轻点。”
一直表现淡然的宋宪终于皱起了眉头。崔世卿低头专注地用镊子夹着棉球，轻轻擦拭着伤口，嘴角却带着笑意。
“笑什么？”
唐兴不满地问道。有人疼得要命，他却笑得这么轻松，真是让人生气。
“啊，抱歉。我还以为你是不是感觉不到疼呢。”
崔世卿笑着，毫不掩饰嘴角的弧度。他重新握住宋宪的右手，继续给他涂抹药膏。两人掌心相贴的温度带来一丝暖意。崔世卿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避免触碰伤口，专注的神情让唐兴不由得觉得他有些可爱，于是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没错，其实我是金刚不坏之身。”
“什么？”
崔世卿没听懂，抬起头，那双温和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在逗这小孩干嘛呢？唐兴心里自嘲。他这么年轻，哪会看过什么武侠小说？
“没什么，别管了。我只是在装作不疼。你觉得我会在小屁孩面前喊疼吗？”
“也是，宋宋宪，你真帅。”
崔世卿忙着找绷带，没有继续追问。原本打算贴个创可贴，但宋宪手背上的伤口全都裂开了，最后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拿出绷带，开始缠绕。
“呃……”
虽然手法不熟练，但崔世卿包得很认真。不过，由于不确定该用多大力气，绷带缠得松松垮垮的。看不下去的唐兴直接伸手接了过去。
“让我来。”
他用嘴叼住绷带末端，熟练地缠绕固定好。崔世卿看到后微微撅起嘴，唐兴顿时有些得意。
“厉害吧？等你当兵以后，这些都会了。”
其实，这都是他在黑道里学到的，但崔世卿不可能知道，他也没多解释。男人之间，总爱拿兵役经历来说事，唐兴本不太愿意提起军队的事，不过崔世卿年纪小，性子乖巧，他忍不住想逗逗他。
这家伙越看越可爱，逗起来也有趣。唐兴看着乖乖坐在自己面前的崔世卿，心里满是满足。早在书店时，他就觉得这小孩长得讨喜，如今他主动帮忙包扎，懂得体贴他人，唐兴不由得放下了戒备。
“你还没当兵吧？”
崔世卿仿佛早就知道，话音刚落，唐兴的心瞬间沉了下来。他因为没有学历免除了兵役，而崔世卿不可能知道这个秘密。听他提到这些，唐兴不禁浑身发冷。
崔世卿伸出了手，唐兴下意识地往后缩，凳子微微移开，肩膀紧绷。崔世卿用镊子夹着一块棉花，轻轻擦拭着他脸上干涸的血迹。
“我们怎么可能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