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们疲惫不堪，有的瘫倒在地，有的弯腰扶膝，而宋宋宪只是随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起来神清气爽，像是彻底发泄了一番。他夹着篮球，眼神示意道：
“按照约定，球归我了吧？”
“……”
篮球的主人李在云咬紧牙关，虽然心里极度不甘，但约定就是约定。他以前也曾试图耍赖，但事后只觉得自己卑劣无比。所以，尽管这是他刚买几天的新篮球，他也无法违约。
这是他省下零花钱买的新球啊……在他最引以为傲的篮球技艺上输了已经够气恼的了，现在连球也被抢走，李在云心里更是气得发黑。
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那个该死的洗手间。那时，他在洗手间遇到了宋宪，原本该直接去篮球场的，偏偏多嘴说了一句。
“说真的，同性恋是不是该去女厕所？”
他听过不少关于宋宪的传闻，说他剪了短发后成了个打架高手，还一脚把叶在民踢得丧失了男人的尊严。但李在云一直觉得这些传闻太夸张，当笑话听就好。
李在云是个热爱运动、体格健壮的人，他觉得那些传闻简直天方夜谭。偶尔路过时见过宋宪，除了那双眼睛有点凶，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说白了，他看宋宋宪那瘦小的个子和纤细的手腕，完全就是个可以轻松欺负的软弱女生，所以才随口说了那句有关同性恋的话。
他本想随便瞟一眼宋宪就走，没想到身后传来宋宪的声音。
“喂。”
宋宪通过镜子与他们对视，手仍然放在水龙头下洗着，但目光锁定在李在云腋下夹着的篮球上，他的嘴角微微扬起。
“喜欢篮球吗？”
接下来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宋宪挑战他们时，李在云还觉得他胆大妄为，没想到不过十分钟，他就彻底改变了看法。
宋宪虽然个子不高，身体也显得瘦弱，但他的体能和运动神经出奇地好。看他那副样子，估计校服底下全是结实的肌肉。更让人意外的是，他的篮球技巧和敏锐程度简直和篮球队教练不相上下。他故意露出破绽，仿佛随时都会被断球，但实际上他们根本无法从他手里抢到球。
最终的结果是，整整三十分钟里，他们被宋宪耍得团团转。最后累得快要瘫倒的只有他们，而宋宪依然站得笔直，仿佛他们不过是几只在他面前徒劳奔跑的笨狗。
宋宪用手背擦了擦下巴上的汗，故意拍了拍手中的篮球。
“你再不说话，我可真带走了。”
意思很明显，除非对方反对，否则他是不会还篮球的。
这家伙真是把人自尊踩在脚底下。李在云气得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他，而宋宪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抱着篮球，准备离开。
看着宋宪离开的背影，李在云气愤难平，猛地站起来，紧握的拳头因为压抑怒火微微颤抖，对着他的背影大喊：
“宋宪！”
宋宪停下脚步，侧过身，篮球依旧夹在腋下。
“明天再来比一场！”
宋宪看了看瘫坐在篮球场上的两名男生，虽然比赛是他提议的，但三打一的局面让他觉得有些荒唐。尽管如此，李在云仍涨红了脸，咬紧牙关坚持道：
“我们好好组队，再来一场。”
宋宋宪没说话，只是嘴角微微上扬，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李在云。当李在云紧握双拳，喉结紧张地上下滑动时，宋宪忽然轻笑了一声。
“随便你。”
在阳光下，宋宪的侧脸显得有些模糊，只有他那勾勒出完美弧线的嘴唇清晰可见。
回到教室后，唐兴走到后墙边，打开自己的储物柜。储物柜按照编号分上下排列，空间宽敞，足以容纳篮球。唐兴把教科书、练习册和运动服整齐地放好，然后随手将篮球塞了进去，心里想着，这个柜子本该属于那个消失的灵魂。
要回来也得等你毕业了吧。
这学校可不是宋宪这样纤细的孩子能轻松熬过的地方。就连唐兴自己，当听到洗手间里那句“同性恋”的时候，心跳都不由得漏了一拍。那些孩子虽无实际恶意，但他们的残忍往往来自于无知，因为他们无法预料自己的言语能带来多大的伤害，所以从不手下留情。最后受伤的，永远是那些弱小的。
与其这样，不如等到他毕业，等他能够选择和谁站在一起的时候，宋宪的灵魂再回来吧。
唐兴把胸前口袋里随意塞着的领带也扔进储物柜，关上柜门。他拉了拉衬衫领口，试图散散热气，但烈日的炙烤让他的身体依旧闷热。他朝着聚在教室一角的女生们大喊：
“唐婉！借我风扇用一下！”
三月借风扇似乎有些夸张，但聊得正欢的唐婉头也不抬，随口回道：
“在我储物柜，自己拿。”
唐兴显然不是第一次借唐婉的风扇，他熟练地打开储物柜，取出便携风扇，对着自己脖子下吹了起来。风扇嗡嗡作响，凉风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