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云逸微微点头,眼中露出思索之色,还未等他开口,又有一青年将领站起,急切道:“老将军此计虽妙,但雾州军狡猾,未必肯轻易上钩,就算上钩,怕也只是小股敌军。”
“无妨,蚊子再小也是肉,只要来的是精锐主力之兵,积少成多,一步步的蚕食也不为不可。”孙云逸却面露微笑,踱步沉思许久,猛地转身,大手一挥:
“当然,风险与机遇并存,或许雾州将领,亦有可能与我等英雄所见略同,也想着对我军一战而歼之,此事还需谨慎,诸位回去之后可好好思量……计之有效者皆可重赏,明日兵进淮安府地界,诸位不得有丝毫懈怠,违令者,斩。”
“遵命,将军!”诸将齐声应和,帐内气氛热烈而庄重。
待众将鱼贯离去,孙云逸这才如释重负般,呼吸沉重地缓缓坐到帅位之上。他看似神色如常,实则内心全然没了方才在众人面前所表现出的那份从容。
孙云逸抬手揉了揉眉心,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推算着各种可能。按照既定的情报与时间节点来估算,如果雾州军选择的是走七原谷南下这条路线,那么提前几日便已埋伏在七原谷的靠山营,此刻无论如何也该有捷报传来了。
那可是精心筹备的埋伏,占据了绝佳地形,又有充足的军备,就等着雾州军一头扎进陷阱。可如今,外头的天色渐暗,帐内的烛火明明晃晃,却始终不见传讯兵的身影,四周一片死寂,唯有他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倘若雾州军并未走七原谷,依照安排,负责盯梢的斥候也定会及时来报,告知敌军的新动向,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全无消息,如石沉大海。这般无声无息,让孙云逸心底不禁“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只怕靠山营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儿,孙云逸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白。这意味着,雾州军的推进速度远超预期,攻势如同汹涌的潮水,来得又快又猛,全然不给他留下太多周旋的余地。
“难道这就是老年燕人的战力吗,攻无不克?”孙云逸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惊愕与凝重,遥想当年,燕国开国之际,燕军铁骑踏破山河,所到之处锐不可当,那股子勇猛与冲劲令诸国胆寒。
时隔多年,本以为岁月会消磨他们的斗志,让其战力大打折扣,可如今看来,这帮燕人老将竟还似当初那般凶猛,丝毫不减当年威风,这一仗,怕是要比想象中艰难数倍……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自小皇帝登基以来,可以说是诸事不顺,如今唉……
不过他们接连攻破两大,险要的关隘,损失也绝对不小,优势还是在自己等人这边,还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只要能拖他一两个月,南楚国那边绝对不会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