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非常高兴。
村里也有不少人来家里祝贺。
可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不想去这个学校,我想今年再考。
我和父亲到瘫子爹家,父亲说要听听瘫子爹的意见。
瘫子爹也劝我去,他说夜长梦多,谁能料到大队那些人又会搞出什么鬼名堂。
三个月后就可以再考了,再考我一定会考得更好,能上我理想的大学。
商量到深夜,所有的人都劝我走了算了,终于可以“跳出佛爷的巴掌心了”。
最后,我还是妥协了。
我决定去上大学了,村里好多人送来了红鸡蛋,外村也有不少人送来了红鸡蛋。
金芬也偷偷跑来我家,祝贺我考上了大学。
我拿着录取通知书去找化叔转户口和粮油关系。
化叔正在田里耕田。
我走上前去,对他说:“化叔,我来转户口和粮油关系。”
他没出声,解下牛,牵着牛往村里走,我跟在后面。
一直走到他家门口,两人都没说一句话。
但他的那句“你打不过我佛爷的巴掌心”却在我耳边响着。
不知他这时耳边是不是也响着这句话。
他推开门,走进房里,拿出纸、笔和公章,很有条理地给我办完了所有的手续,放在我面前的桌面上。
我拿起这些文件,说了句:“化叔,我走了,谢谢!。”
说完我就出门走了。
他一直没说一句话,也没回头看我一眼,就出门牵上牛走了。
再次见到华叔,是二十多年后了,是在武汉我的家中。
因为老家要修公路,来找在城里工作的人出钱。
我爱人金芬做了一大桌子菜招待来家里要钱的大队干部,包括化叔。临走,我给了他们2万元。
3月下旬,我挑着行李和书籍上学去了。
离开了故乡,我的大学生活开始了。
77年高考,十几届初高中生一起考,录取率很低。
我家同时考上两个,在当地也轰动一时。
考上大学了,二弟填词一首:
蝶恋花
三月春深花满树,柳绿松青,喜鹊歌于榉。凝目家书挥泪雨,鹦哥寄去思千缕。
郁郁长吉惟晋肃。骏骥狂嘶,怎奈囫囹圉。何故今朝双越去?霏霾去尽华阳煜。
我和了一首:
蝶恋花
二弟从华师来信,信中有蝶恋花词一首。有感于我弟兄双双考入大学,告别艰难岁月,欣然命笔和之。
素洁梨花妆碧树,朵朵晶莹,胜似黄花榉。一夜轻风施细雨,银花含笑情千缕。
立志于学宜静肃,精卫恒心,何惧囫囹圉。掠浪冲霄风里去,朝辉灿烂韶华煜。
(1978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