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垂眸沉思。 小桃若天天点卯,他偏向于拒绝聘人,毕竟雇佣费亦在成本之列。 可小桃巧妙施了一招。 她主动退了一步,称生意火爆,豆子一人忙不过来时,才会留下来帮忙。 人一多,还个个扯嗓子喊,豆子很难招架住。 些许脾气爆的,等不及,可能直接走了,若有一个人在旁边帮衬着,反倒能创收。 “大青,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嗯,可以聘用小桃,但有一个前提条件。” “啥条件?” 沈青凑近豆子,低声说出了他的条件。 沈小花沉迷啃馅饼,大黄咔滋嚼着地三鲜。 桌下舔爪的小狸,耳尖(雷达)微旋,听不清不说,还令它耳朵发痒,烦躁的抬爪抓了抓。 谈完,豆子惊讶地睁大眼睛,“我也要去做?” “嗯,明天一早就去,东西拿到手了,才能再去摆摊。” “行!”豆子站起身,“我这就去村西头,告诉小桃这一消息。等回来了,再去扬树林够叶子。” 沈青探头望了望外面,黑沉沉的,“时间太赶了,叶子...我来够吧。” “也成。” 豆子转身离开了。 沈小花一脸好奇:“哥,你说的前提条件是啥?” “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哼~” 沈小花当即瘪起嘴。 沈青从网兜内,掏出一个大面瓜,洗净后,切给沈小花一半。 绵软起沙的瓜肉,令她脸上又有了笑意。 饭罢,沈青寻一把镰刀,用麻绳将其绑在长竹竿的一头,同小花来到树林。 沈小花打灯向上照,沈青举竿够树枝。 镰刀上有斜细的锯齿,轻轻一滑,刀刃就能勾紧细枝。 再猛的向斜下方一拽,咔嚓一声,细枝折断落到了地上, 若碰到粗的树枝,就像压水井一般,反复‘上抬--下拽’,直到锯断枝子为止。 咔嚓--- 随着阵阵咔嚓声,一根根带叶树枝落到了地上。 须臾,沈青觉得‘量’足够了,便放下竹竿,将树枝头拢到一起。 “小花,回吧。” “好嘞~” 二人刚要走,不远处的飞蓬草草丛,突然传出‘簌簌’的响声。 沈小花面露惊喜,“哥,会是知了猴吗?” 知了猴的旺季虽然已经过去,却也还有爬出洞-蜕壳-繁衍的,但是量很少,且整不出这么大的动静。 说是癞蛤蟆,倒还有可能猜对。 “小花,灯给我,你留在这儿,我过去瞅瞅。” “好,喏,给。” 沈青接过手电筒,又捡起一根树枝,悄没声走上前。 他用树枝拨开飞蓬草草丛,然后...与一只‘无毛鸡崽’大眼瞪小眼。 不对,有毛,黑白两色的,跟硬胡茬一般,嵌在羽管内。 它眼睛很小,喙又扁又宽,爪旁有一水滴形、上黑下白的粪蛋。 嗯,是喜鹊幼鸟没跑了。 沈青抬头向上照,树枝繁密,树叶茂盛,寻不到鸟窝一丝踪迹,向下一扫,发现数根弯弧状的干草。 这只喜鹊,估摸是被斑鸠幼鸟‘推’出了鸟窝。 斑鸠,形似家鸽,头小、颈子、喙狭长。 会筑巢,但巢穴十分敷衍,毫无遮风挡雨功能。 繁殖期时,部分斑鸠会将鸟蛋下在鹊巢内,由喜鹊孵化--喂养。 受天性使然,斑鸠幼鸟,会将窝内的蛋或喜鹊幼鸟,推下鸟窝,从而独得喜鹊喂养。 这就是鸠占鹊巢。 “哥,草里有啥啊?” “一只喜鹊幼鸟。” “喜鹊?”沈小花小跑过来,探头瞅草丛,“哥,好小哦,能养得活吗?” 沈青扫视一圈,瞄中一小青虫,折两根细枝当筷子,夹起小虫递到鸟嘴旁。 许是饿坏了,幼鸟含住小虫,就急着往下吞咽。 沈青又夹了几只小虫,它皆是如此反应。 能吃,就能活。 沈小花眉眼弯弯,“哥,它好有灵性,喂啥吃啥,嘿嘿,把它带回家养呗。” “小花,猫是鸟类的天敌,家里有小狸在,你确定它能活过一周吗?” “这---” 沈小花抬头向上看,树叶太密了,树枝也不粗,送还鸟窝,难度系数太大。 眼珠一转,道:“哥,给小美养,她喜欢鸟,她家也没养猫。” “也行,回吧。” 二人回到家,将小鸟放入一带盖的笸箩内。 箩底铺一烂衣服,箩盖压有半拉砖头,防止小狸半夜搞破坏。 沈青摘光枝上的树叶,洗净摞成数个厚沓,再一手按瓷实了,一手握菜刀,把树叶切成圆的。 又用玉米面+水,煮了点浆糊,两手各捏一片树叶的一边,向内一折,再用浆糊固定,得到一个不漏水的小斗。 叠到一半,豆子来了。 说已经和小桃谈妥,明天一早,就去镇上办事。 办完,再回来摆摊,还拿走了全部树叶,称剩下的一半,由他来叠。 乡村的夜晚,总是格外的宁静,唯有树梢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大黄卧在门旁酣睡。 夜猫子瞅了一会儿菊花和春兰幼苗,又噼里哐当跑酷一番,便挤进蚊帐内,丝滑躺人臂弯,学着主人,瘫成了一张猫饼。 …… 翌日,清晨,阳光倾洒,令大地镀上一层金色,空气亦清新微凉。 沈青吃完早饭,走到窗前,朝春兰幼苗使了一波异能。 幼苗晃呀晃,又抽高了4-5厘米,叶子变长变绿,茎亦粗了不少。 眼下,育苗皿,已经装不下那么多幼苗了。 沈青搬出提前准备的小花盆,棕红色,巴掌大,底部有透气孔。 花盆底部,铺碎砂砾,中部铺腐殖土,上层铺普通泥土, 沈青小心翼翼将幼苗,移栽至花盆内,幼苗肉根上,长有根瘤和白毛,那正是新生的兰根菌。 移栽完,摆到窗前,并挨盆浇一点水。 沈小花不在家,她抱着装小鸟的笸箩,去找小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