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麦秸垛传出异样的响动,像是有爪子在扒拉麦秸。
沈青起初以为自己听差了,后来簌簌声再次响起,他便确信麦秸垛里有东西。
饶着麦秸垛走了几圈,于东北角发现一个小洞。
他凑近洞口往里瞅,呃,太黑了,啥也没瞅见,但却听到了细微的吱吱声。
老鼠在麦秸垛做了窝?
环视一周,在地上发现一根刺。
上灰下白,是刺猬的刺。
确认洞里没老鼠后,他起身回到竹篓旁。
菜园内的菜,完全吃不及,刺猬胃口小,吃不了多少,随它去吧。
竹篓塞满了,他就回厨房忙活,熬完猪油,油留在锅内,等晾凉了再装,端着一碟油渣,坐在灶膛边吃。
外酥里嫩,入口即化,边上还黏着特有嚼劲、指甲盖大的瘦肉。
不过,油脂太大了。
干吃两片就腻得不想吃第三片了,大黄比较强,吃了三片才觉到腻,小狸就不行了,只吃了半片。
待猪油晾的差不多了,沈青寻一大陶罐,舀起一勺勺清澈的猪油,倒进了罐内。
随后,用玉米面+猪内脏,绞了两桶鱼食,扁担一挑,出了家门。
天虽然放晴了,田间地头仍有一些积水,大豆的根不能常时间泡水,村民们纷纷下地泄水。
地势稍微高点的,持着铁锹,挖出一条窄深的排水沟,使水自动流向沟渠。
地势低点的,持着舀子,将水舀进桶中,再倒进沟渠,法子虽笨,但总比眼睁睁看着大豆根被沤烂强。
尽管这场雨来临前,大豆基本都结荚了,但那些后头补栽的,当时正处盛花期,甭管白花、紫花,全都被大雨打落。
地头大豆再被淹死,那就铁定要减产了。
种地就是这样---看天吃饭。
杏香镇算好得了,起码保住绝大部分收成,据说北边的几个镇,播种要比杏香镇晚几天,大雨来临时,正逢大豆盛花期,损失老大了。
此刻,路旁的沟渠蓄满了水,水位若再升个10厘米,可就要漫到路上了,高亢的咕呱声,此起彼伏着,确实青蛙喜欢雨天。
沈青踩着软湿的野草,来到了陶洼,喂完黑鱼,未做停留,直接回了家。
傍晚时分,太阳西沉,晚霞散发着绮丽之姿,像是天边挂起一道五彩的幕布,绚烂又静谧。
哐当---
厨房内,沈青握着菜刀,将排骨剁成麻将块,他买的是子排,也就是猪的腹腔连接脊背部位,特点是肉层厚、肉质嫩。
他又削了几个土豆,并切成菱形块,接着冷水下排骨,焯出血沫,并冲洗干净。
起锅烧油,油热下排骨,煸至两面焦黄,加姜片、盐、水,水开下土豆,小火炖个二十分钟即可。
期间,还切了一碗葱花,加油、盐、花椒粉,搅拌均匀。
还舀了两碗白面,加水和成面团,醒发片刻,在面团中心掐穿一个洞。
两手交替抓握面团,将其握成一个粗圆环,用刀切成鸡蛋大小的面剂子。
把面剂子擀成圆饼,抹一层葱花馅,再将其卷成一根粗条,立起来从顶向下按扁它,再重新擀成圆饼。
如此,一葱花饼的饼胚,就做好了,沈青加快手上动作,擀出一张张饼胚。
随后开动大铁锅,一次性下三张饼胚,贴着锅沿烙。
每隔两分钟,要翻一次面,烙到两面酥脆、金黄,方能盛出锅。
土灶上的铁锅是半球形的,用它来烙饼,忌把饼胚丢到锅正中心烙。
因为那儿最接近火源,温度高得很,在那儿烙,稍不注意,就饼面焦黑,但饼芯还生着。
第一锅刚出炉,浓郁的葱花香,引来了大黄和小狸。
沈青拿起一葱花饼,撕成两半,一半丢给大黄,一半嚼到稀吧碎了,吐到玉米叶上。
小狸埋头狂啃,酥软咸香,有葱花味,却不呛,它边吃边发出呼噜噜的享受声。
……
晚霞渐渐消散时,沈小花于林边‘t’字路口,挥手和小美告别,
她路过厨房后墙时,闻到诱人的饭香味,“咦,哥又做好吃的了?”
她攥紧书包带,忙往家里跑,奈何...鞋底沾满湿泥巴,压根跑不快。
归心似箭,装备却不行,蛮让人心累的。
片响,她
气喘吁吁扒住厨房的门框,“哥,你在做啥,我老远就闻到香味了?”
“葱油饼~”
沈青挑了一张不烫手的,给递了过去,
“快烙完了,你先吃一张垫吧垫吧,坐门口吃,吃完再刷鞋。”
“好嘞~”
沈小花接过葱油饼,坐到堂屋门口开吃。
外酥里嫩,一咬就往下掉渣,咸、香、脆、葱香味十足,好吃到直跺脚。
吃完,她换了双鞋子,拎着雨靴、鞋刷,来到压水井旁,压了一盆水。
盆子很旧,搪瓷都快剥落光了,盆沿上有一大豁口,这个盆是专门用来刷鞋的。
沈小花寻一根木棍,刮去鞋底一大半泥巴,接着,将鞋立在盆里。
雨靴是胶皮的,很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