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涵紧张的抠手,“姐,外面是谁啊?” 小桃抿了抿嘴,她听出来人是谁了,她让小涵继续塞东西,叮嘱其不要出来,方走出了屋子。 “王婶,你咋来了?” 来人肤色暗黄,一头毛躁的卷发,眉毛细长,眼睛冒火,不是别人,正是媒婆王月英。 王月英双手插腰,一脸愤恨,“安桃,你还有脸问,你没得肺痨,咋不吱一声?” 杏香镇,并非只有她这一个媒婆。 因上回跳窗-咳血那档子事,傻子一家踹了王月英,另寻一位媒婆,说成了亲事。 王月英耗了时间说媒,媒钱没落着,名声还差点砸了,她心里怎能没有怨气? 前几天,从妯娌杨红口中得知安桃没得肺痨,她就更气了。 憋到现在才上门找场子,概因...她去打听了一下傻子的境况。 【媳妇跑路了,留下一男娃,老母亲精力有限,照顾不过来,正着急给傻子再说一门亲事呢。】 于是乎,王月英又动了拿傻子家媒钱的心思。 小桃浅浅一笑,“肺痨...本就是没影的事,我逢人就说自己没病,那才是有病呢,对不对?王婶,您有事就直说,无事就请回,我还要干活呢。” 撵客,撵的还是媒人,王月英顿时眸子一凝。 “就你,身子虚弱得跟个病猫一样,能干得了啥活? 我告诉你男方还惦记着你呢。 啧,你说说,惦记了你两年,多痴情啊,这样的好男人,提着灯笼都难找哦。 安桃,你年纪不小了,也合该懂点事了,听婶的,铺盖一卷,趁早嫁过去得了。” 小桃惊得瞳孔骤缩。 她料到王月英会来找茬,却没料到对方还想让她和傻子凑对。 “王婶,两年前,我就跟你表明过我的态度了,我只想顾好家、拉扯大小涵,压根没有结婚的打算。” “哎呀---” 王月英川剧变脸,装出一副贴心长辈样,男方的请媒礼,她已经揣进兜里了,这事她必须要办成。 “安桃,我是为你好,你这孩子,咋就那么轴呢? “瞧瞧,你家房子麻麻赖赖的,东边墙上还有一条裂缝,保不齐哪天突然就倒了,我还听说当年为给父母治病,你欠了不少的钱。 嫁过去,直接搬进青瓦房,家具又新又全乎,就连地面,铺得都是青砖,还能收彩礼去还债,不香吗?” “王婶,是香还是臭,各有各的看法,别人家境再好,也与我无关。 是,我身上背着债,我家房子很破,但这都是暂时的。 我有手、有脚、有朋友,会慢慢改善现状的,不用你瞎操心。” 之前,靠工分糊口,靠绣鞋垫还钱,债务清零遥遥无期。 现在,帮忙摆摊卖辣片,外加几亩田的租金,生活顿时有了盼头。 王月英脖子一梗,活似一只发怒的大鹅。 “安桃,说大话谁不会啊,真正做了,就知道有多难。 你是个女娃,身子还虚得不行,哪来的底气说要挑大梁? 你还跛脚,男方不嫌弃你,就很不赖的。 听我的,男方来过你家了,你今个随我去男方家瞧瞧,看完就赶紧把事定下来。” 说完,抓住小桃的一只胳膊,用力向院外拉。 小桃从兜里摸出一铁针,是刚才收拾屋子时,在床腿旁边发现的,还没来得及收进针线包。 她捏紧铁针,去扎对方的手腕。 小桃心善,没有下狠劲,换做旁人,估计恨不得扎穿手腕。 绕是下针力道不重,王月英仍痛得松开抓人胳膊的手。 “死妮子,咋分不清好赖人呐? 老天爷欸,我见你可怜,才操心你的婚事,你不感激也就罢了,咋还拿针扎我呢?” 媒婆的嘴,真能颠倒黑白啊! 小桃郁气冲到喉咙,那感觉犹如一颗枣核堵在了喉不,咳不出咽不下,难受得不行。 忽然,小桃想起小卖部老板找茬那天,她提出王月英会找茬担忧时,沈青教得撵人话术了。 “咳---”小桃清了清嗓子,“王婶,小涵还在屋里呢,家里谈话不方便,眼下地里的玉米,长得比人还要高,不如...我们避着人,进玉米地里详谈。” 好端端的,咋扯小涵和玉米地上了?王月英疑惑不已,嫌弃道: “你脑子没病吧?在院子里谈,还能生割你一块肉不成?” 小桃尴尬抠手,话术一比一还原了啊,结果咋一点都不理想呢? 气氛尴尬凝滞之际,院南突然响起了嘎吱声,小桃循声望去,看见了沈青,其身后跟着三辆板车。 一辆是空的,由豆子拉着,两辆装满了茅草,拉车的...脸生,没见过。 小桃顿感心安,王月英却慌了。 操,这煞星咋来了呐? 她非常怵沈青,一瞧见对方,就会想起‘玉米地偷情暴露了’一事。 等等! 玉米地?!! 王月英猛地看向小桃,大脑飞速运转,思索刚才其调转话锋谈论玉米地,是不是在暗示、在威胁。 此刻,沈青已走上前,还好奇的看着二人。 王月英惊恐的咽了咽唾沫,“沈青,安桃,你俩认识?” 沈青玩味一笑,“瞧你这话说的,一个村的,离得又不远,啷个可能不认识? 而且...杨红没告诉你,小桃最近在帮我和豆子看顾小摊。 不对啊,小学报名那天,杨红还来摊前‘表演才艺’了呢,她脑袋又没被锤子砸,不该忘了这事啊。” 轰--- 这一番话,惊得王月英如遭雷劈。 报名那天,她跟小叔沈铁栓商量借款的利息,杨红捂着嘴,顶着一脸淤青回来了,自称遇到二痞子,兜里的钱,被人抢走了,还挨了一顿打。 后来...帮忙上药时,杨红透露了‘安桃不是肺痨’消息。 王月英:臭婆娘,心眼比大姑子家的蜜蜂巢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