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削点花椒木片,整一锅卤肉尝尝。” “你养好几十盆花,不是为了自己看,是为了卖钱吧?” 沈青走回树下,“什么事都瞒不过您呐,我闲来无事弄些花来养养,也好赚点零花钱。” 赚点零花钱?豆子爷是不信的。 辣片受众是十里八村的孩童,花卉受众是家境殷实,或者爱花之人,他们兜里的钱,可比小孩子多多了。 “那你不如...再去李家庄砍点毛竹,在兔棚旁边再搭一个花棚。” 沈青抿了抿嘴,他也曾考虑过这样做。 但秋冬寒冷,春兰娇嫩,若放到屋后养,就得多操心它有没有被冻着,绿团内有没有长灰点了。 而且,菜园紧挨着土路,时不时会有村民路过,好奇偷瞄不可怕,就怕看到...植株加倍速生长的场景。 “不了。”沈青摇了摇头,“你也知道鸡屎和兔尿很臭的,人家买花,是奔着赏花闻香去的,沾染上屎尿的臭味,谁还愿意买啊?” “也对,我们啊常跟‘粪’打交道,不在乎这个,爱侍弄花的人,可就不一定喽。” 哗--- 沈青撕下那页图稿,递了过去,“照图稿去做就行,做好了喊我一声,我过来搬。” “没问题。” 豆子爷把图稿叠好,收进上衣口袋内。 这时,院外传来咚呼的响动,二人扭过头去,看见豆子爸躺在担架上,被两个男的抬进院子。 那俩男的,一个瘦高,一个矮胖,但都长着细眉和吊梢眼。 豆子爸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歪头闭眼,肚子一起一伏,像是睡着了。 咚--- 那俩男的,将担架放到地上。 “建民---”豆子爷踉跄着往前冲。 以前,张建民喝醉被人抬回家时,虽然处于昏睡状态,但是,能动弹、能嘟囔要酒喝啊。 他恨儿子不争气,骂其是酒鬼,可血浓于水,见儿子不动、不吭、无血色,他怎能不担忧啊? 啪--- 豆子爷边用手背拍儿子脸颊,边喊道: “建民,醒一醒,枫杨树上的大黑蝉,要往你嘴里滋尿了。臭小子,再不醒,我找锤子,敲碎你脑壳。喂,醒……” “老头,甭喊了,这货在装睡,你叫不醒他的。”瘦高男子提醒道。 “装睡?” 豆子爷孤疑的拧儿子大腿根,那力道,恨不得让手里的肉,原地转一圈,见儿子痛得眼皮乱颤,就知瘦高个所言非虚。 豆子爷站起身,呼吸急促,眼底压抑着怒火,问道:“你俩送建民回来的,知道他在外面又闯啥祸了吗?” 没闯祸,干嘛装睡? 两人对视一眼,似想起什么好玩的事儿,竟咧嘴大笑起来。 须臾,二人敛起笑容,你一言我一语,讲述知道的经过。 “不知因为啥,担架上这货,和一卖辣片的摊主,干起架来了。” “二人绕着一辆板车互殴,不知是谁,踢倒了车头的长板凳,车身顿时倾斜,车兜内的箱柜,也滑到了车头旁。” “这货...顺势把箱柜推倒,柜上的辣片、叶子斗、钱匣子等,全砸到了地上。” “别有用心的人,凑上前抢货抢钱的,据说,某一家三口,搂到的便宜最多。” “二人打累了,就躺地上休息,打赌谁先起来,就要给对方15块钱。” “你想啊,校门口人来人往的,一地的红油,俩男的还躺地不起,影响多不好呐。” “副校长看不下去了,花钱雇人清理地面、送俩货回家,我和我哥领了送这货回家的活计。” “问了学校旁边的饭店老板,得知这货是安宁村人,到地界后,又问了榆树下闲聊的老大爷,才把他送到这儿来。” 豆子爷垂下眸子。 榆树是村里的情报站,不消几个小时,‘豆子爸醉成死猪,被人用车拉回家’一事,就会传遍整个村子。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的事每个月都会发生1~3次,豆子爷顿感没那么羞愧了,可和摊主打架,又是怎么一回事? “喂---” 豆子爷推了推儿子肩膀。 “你是不是见不得豆子生意好,跑过去跟他要酒钱,豆子不愿给,你俩就打起来了,对不对? 豆子虽然是你儿子,但也是我孙子,你再敢欺负他,我就揍死你。” “儿子?”瘦高个挠了挠头,“老头,你又想岔劈了,那个摊主个头不高,黑黢黢的,满脸的褶子,年纪瞧着比这货大多了。” “不是豆子?” 豆子爷微感惊讶,他还以为豆子和小桃,想多赚点钱,跑镇上小学试试运气,没成想,豆子爸来找茬,从而发生不愉快呢。 沈青走上前,“嗯,不是豆子,那个摊主是豆子爸的‘好友’。” 张建民听到熟悉的腔调,歘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沈青,真是你?你小子坏我好事,害我跟人打了一架,还敢来我家?” 数天前,张建民抱着未洗的调料罐,来到镇上一家饭店的后厨,花钱雇一名厨师研究调料成分和制作流程,得到一山寨版的秘方。 原本想着一方多卖,赚够一年的酒钱,岂料刚卖出一张,就出了大乱子,再没人愿意买秘方了。 筹谋多天的计划全泡汤了,他认为沈青这家伙命里和自己犯冲。 瘦高和矮胖对视一下,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溜之大吉之意。 “那个...镇上还有事,我俩就先回去了。” 瘦高个伸出手,大拇指反复摩擦食指和中指,示意给点辛苦费。 豆子爸斜眼质问,“副校长不是给过钱了嘛,咋还要?” “副校长给的只是拉人钱,车子沾了酒气,得费好久工夫才能刷净,不然还咋拉货啊?” 豆子爷掏出两块钱,“你俩对半分吧!” “好嘞~” 二人接下钱,分别抓住担架的两头,喊了句‘一、二、三’后,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