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真诚。
“唉~”
豆子爷长叹一口气。
“是啊,支摊子卖辣片,累不说,还赚不到钱。小年轻头一回整营生,我不好意思打压他的积极性,不然早劝他放弃摆摊,跟我学木匠手艺了。”
乒啪---
张林美梦破碎了。
之前,他去大队办事,曾路过小学门口。
当时,恰逢学生放学,辣片摊前,围满了学生。
他认为豆子一个月赚到的钱数,起码比工人月薪高,没成想,连工人月薪的一半,都够不到。
干辣片摊,不如给建房子的当小工,起码管顿饭,天黑就能下工。
“信,我信,来,吃菜~”
张林夹花生米吃,欲将话题岔过去。
张建民却不干了,“张林,你不是有正事,要找豆子和沈青谈谈吗?”
张林一脸迷茫,“没有啊~”
“呵~”张建民气笑了,“你不是说,想跟着豆子,学做辣片生意吗?”
“哎呀,建民,人场里说的玩笑话,听听就行了,你咋还当真了呢,来,吃鱼。”
说完,张林往对方碗里,夹了一坨核桃肉。
核桃肉,就是‘鱼鳃-鱼喉’之间的肉。
很嫩,嘴一抿,就能化成渣,还暗含油脂,味道像添了鱼腥味的肥肉。
偏偏,张建民讨厌吃软绵犯腻的玩意。
闻到就想吐,又想起张林‘临场背刺’一事,他便龇牙咧嘴,欲摔碗找事。
豆子瞧亲爸表情不对,道:“爸,葫芦里还有酒吗?”
“当然有~”
经儿子一提,张建民酒瘾又上来了。
噗---
他拔掉盖子,咕嘟喝了几口,喝完,竟忘了‘要揍张林’这茬,自顾自夹菜吃。
吃着吃着,脑袋昏沉犯困,双眼酸到睁不开,便被亲妈搀扶着回屋睡觉。
豆子眼神晦暗,斜瞟亲爸离去背影,嘴角不自觉上扬。
桌旁没了酒鬼,就又恢复了一片祥和,众人夹菜吃饭。
吃完,又聊了一会天,便各自回家了,不过,沈青没走。
此刻,老两口待在厨房,收拾剩菜,刷洗碗筷,沈青和豆子,坐在树下闲聊。
“说吧,你往酒里加了啥东西?”
“啊,你咋看出来的?”
“嗯~”沈青耸了耸肩,“学校报名那天,你第一次摆摊时,我就跟你说---别把啥事都写在脸上。刚刚,你爸离开时,你悄摸偷笑,仿佛...干的坏事得逞了。”
“嗐~”豆子摸头讪笑,“酒里确实加了点东西,但不是我干的,是我爸自己加的。”
“加了啥?”
沈青起了好奇心。
豆子捡起一串枫杨果序,一边揪蝴蝶状的种子,一边说最近发生的事。
“大青,你也知道的,前段时间,我爸捡破烂换酒,结果换到了假酒,上吐下泻,虚脱得下不来床。
养好后,他满地打滚,嚷嚷着要喝酒,还称不喝酒,就全身疼得难受,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一般。
我觉得是装的,我奶却信了,还悄摸翻找出一银镯,拿到镇上换钱,给我爸买酒喝。
我爷知道后气炸了。
那手镯是我爷年轻时,托一手艺人打的银饰,作为聘礼,送给了我奶。
我爷跑到镇上,花两倍的钱,把银镯赎了回来。
自那日起,我爸又有零花钱了,虽然少得可怜,但不至于一点酒都摸不到。
十来天前,我爸不知从哪
弄来一些茯神,还听人说,茯神泡酒里,能提升酒的口感。
于是,他将茯神切成片,晒干后,每天捏一片,丢酒葫芦内。
我奶...担心茯神酒伤身体,就跑中药铺去问。
铺子里的人说,茯神是个好东西,能拿来泡酒,喝了对身体有益。
我奶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
我家,拢共有四间房,一厨一堂二厢房,我和我爸,都住在西厢房。
抬头不见低头见,他有啥变化,我很快就能察觉到。
我发现...他一喝茯神酒就犯困,后脑勺一挨床,就呼呼大睡。
之前喝醉了也睡,但弄出点动静,他就会翻身,嘟囔着骂人,动静大了,还会睁眼寻家伙事砸人。
喝了茯神酒,就睡得很沉,喊、拧、敲盆等,都叫不醒,只能等他自然醒。
不然,他今晚也不会中途上桌了。”
沈青揉捏着蝴蝶状种子,陷入了沉思。
其实,豆子爸称‘不喝酒,就全身疼,像有蚂蚁在咬’,虽然有夸张成分,但也不算是谎话。
烟、酒、糖等,这些能令人上瘾的东西,都含有一特性---产生愉悦、麻痹痛觉。
人体呼吸、活动、受挤压时,肌肉、骨骼、内脏都会摩擦,并带来疼痛,人却感觉不到疼,是因为大脑释放的一些物质,麻痹了这些痛觉。
过度饮用能镇痛的酒,会给大脑一种‘人体麻痹痛觉物质太多’的错觉,从而降低此物质的释放量。
长此以往,大脑‘释放麻痹痛觉物质’的功能,基本和作废无异。
人,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