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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识货,没错,是土瑾皮。
我啊,吃了一辈子粉笔灰,肺腑不行喽。
之前,病症在嗓子,跟有一块红炭卡在喉咙似的,肿痛不已,常年喝菊花茶、胖大海压制。
现在,不教书了,说话少了,病症转到肺部和经脉了,胸闷、咳嗽、筋脉痛。
医生建议我,隔三差五喝一杯土瑾皮水,除湿通淤。
我老伴心焦,整了一大堆,我一个人哪喝得了那么多呐。
我叫她把东西退了,她脸皮薄,不愿意退。
我就说你不去我去,她才把药退了。”
倏地!
兰花周遭的气息,向北边凝聚,似是在躲避...沈青手中的水杯。
嘚,大将军枯萎发黄,铁定和土瑾皮逃不了关系。
土瑾皮,乃是金钱松的根皮,或近根树皮,微毒,归肺、脾径,有除湿、通筋脉、止痒、祛癣等疗效。
金钱松,别名水树。
高达数十米,主干通直,树皮粗糙,叶子,呈条形,翠绿柔软,结玫瑰形状的果子。
它,全身都是宝。
果子可榨油,主干可用于建材,树皮可入药,落叶可用于沤制腐殖土。
“吴老,你平常会往花盆内倒土瑾皮水吗?”
“不会,我浇花时,用的是已过滤掉杂质的雨水。”
沈青眸光暗少。
很好,水,也被排除了。
“盆,还挺新的,刚换的吧?”
“半年前换的,记得当时,把土也换了一遍,怎么了?”
“兰花没得病,但...土有问题,把花盆砸了,才能找到‘祸根’。”
“这---”郑宏思凝几瞬,“我记得这花盆,是端午逛庙会时买的,花了2块钱呢,砸了多可惜。察看土况,不一定非得敲盆,能不能想个法子,把土挖出来看?”
“能啊,找把铲子就行!不过,兰花矫嫩,挖时,我可不能保证,不会碰断兰根。”
吴老:“盆,再贵再好看,也没有兰花重要,敲吧。”
“成~”
随即,三人抱花来到院子,沈青寻来锤子和凿子,蹲在花盆前忙活。
先握锤轻敲盆壁,感知到其开始嗡嗡震动时,猛然来一记重锤。
啪---
盆壁裂出一条缝隙,沈青用同样的方式,又锤出数条裂缝。
接着,凿刃垂直卡进裂缝,锤子重重敲击凿子,使得裂缝变宽。
哐当---
在一阵锤打声中,花盆裂成或大或小的碎块,仅靠内壁和土的一丢丢粘性,维持着扁椭圆的形状。
沈青戴上手套,轻轻一掰,碎块就剥落下来了,掰完,露出一大团土块。
土团,上部是微湿的黄泥,中部是发黑的腐殖土,底部...石子、沙子、树枝一类的。
沈青扒散土团,并用一支旧毛笔,刷掉兰根旁的土壤。
兰花根,正常情况下,呈白胖的圆条状,眼前这株...发黄、发扁,还皱巴巴的,跟被暴晒了几天似的。
吴老:“给我吧~”
“喏~”
吴老忙掏出布帕,包裹住兰根,轻轻的将其抱在怀里。
沈青瞄准适才位于土团底部的物质,抓起一大把,除碎树皮外,其余全丢出去。
捏起树皮轻嗅,有奇特香味的,放到一旁,无香味的,丢石子堆中。
沈青抓起一把把‘混合物’,挑出一小堆树皮,“喏,它们就是导致大将军枯萎的根源。”
“什么?”
吴老将花递给女婿,捏起一根碎树皮,凝视片响。
“这是...土瑾皮?”
“嗯,是的!”
吴老眼中含火,气得胡子发颤,但他情绪控制能力很强,很快,眼神就又恢复了平静。
“罢了,我老伴也不是故意的。
她这人哪都好,洗衣做饭样样行,就是脸皮薄。
估计是磨不开面,不愿退掉土瑾皮,又不知道该怎么跟我交代,就把它们砸碎,丢到屋后的碎木堆。
那天,我给十几株花换盆换土,院子又臭又乱,压根没细瞅碎木堆里,有没有掺了别的东西。”
此刻,郑宏心中弥漫着一团迷雾。
“花盆里,放石块、沙子,我能理解,增加透水性嘛,但...为啥放木块?
多了一点土瑾皮,兰花就蔫了?旁的花,也放了啊,咋就没出事呢?
还是说,这里头有别的门道。”
吴老:“放木块,也是为了透水,而且,其被水汽腐蚀后,还会释放一些营养。剩下的...小伙,你来说吧。”
沈青:“土瑾皮,是一味中药,归肺、脾径,除祛风、除湿外,还能治疗癣症,也就是说,其具有抑菌性,有它在的环境,不适合菌类生存。”
郑宏更困惑了,“这...不是一件好事情吗?土壤含菌量少点,植物就不容易烂根了。”
“一般来说是这样的,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因为,虫,有益虫害虫之分,菌,亦如此。
兰花比较特殊,它的根是肉质根,没有须毛,难以吸收养分。
但是,一些被统称为‘兰根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