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城,估计是奔着大湖去的。
行吧,我这就去和村民们说一声,说...下午不用再四处找沈慧了,你们忙自己的事情吧。”
说完,李广田大步离开了。
待李广田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沈有根烦躁地摆了摆手。
“走,你们也走,让我清净一会。”
随即,兄弟俩领着各自媳妇,离开了堂屋。
一家,嘴角带笑,一家,心里窝火。
李老太:“老头子,铁栓的家境,确实不如铁山,咱们...私下里多帮衬下小儿子吧?”
沈有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隔三差五,就往铁栓兜里塞钱。你的体己钱,我管不着,但是,自今天起,铁栓要走多少钱,我就也给铁山多少钱。”
“你---”
李老太挥拐杖戳地,沈有根没再搭理她,径直回了东厢房。
……
另一边,安宁村东南角。
堂屋,四方的小矮桌上,摆了一些玻璃瓶,而且,每一个瓶中,都装有带颜色的、由植物萃取出的汁液。
例如!
紫汁,是木耳菜的种子汁液,墨绿汁,是薄荷油;
浅绿汁,是莴苣叶汁液,粉红汁,是蔷薇花瓣水,白色,石灰粉水。
沈青将它们混合在一起,得到一罐青紫色、气味复杂的东西,这便是治疗麦锈病的‘药水’。
喵---
小狸冲到主人脚边,放下嘴里的藤球,轻声叫唤着,想让主人陪它玩球。
“别急,收拾完瓶子,就陪你玩。”
沈青拿起盖子,盖紧陶罐,又用清水洗净玻璃瓶。
接着,翻出绑有毛线球的紫竹竿,解掉毛线球,系上藤球,甩动竹竿,逗弄小狸玩。
一时间,小狸的眼珠,随藤球转来转去,偶尔,向上一个猛扑,抱住藤球狂咬。
它玩心大起时,还会锁住沈青脚踝,后腿狂瞪棉鞋,棉鞋厚实,缓冲能力强,因而,沈青脚背一点都不痛。
中途,大黄加入进来。
它不追咬藤球,而是前爪趴地,屁股向后、向上翘,一边甩尾巴,一边蹦来蹦去,兴奋的不行。
良久,当沈青手腕开始发酸时,小狸松开藤球,钻进屋檐下的小木屋,趴在大黄身上取暖。
沈青寻来草纸,擦净藤球上的水渍和灰尘后,便去忙其它事情了。
……
翌日,晴!
阳光刺破薄雾,普照整个大地,麻雀落在秸秆垛旁,寻找能果腹的食物。
阳光虽美,气温却很低。
屋檐处,又倒挂一长排冰柱子,水缸结了0.3厘米厚的冰,想舀水做饭,得先用擀面杖敲碎冰面。
今日早饭:馒头、鸡蛋、土豆丝炒肉
鸡蛋,煮的多,吃剩下的鸡蛋,又丢水里煮了一遍,再塞进沈小花的兜里,充当暖手宝。
沈小花挎上书包,双手插兜,高兴的去上学了。
沈青寻一根长麻绳,首尾相系,用‘十字吊桶结’的绳法,捆住装有药水的陶罐。
他叮嘱大黄看好家后,便拎着陶罐离开了小院。
【十字吊桶结:
将一根首尾相系的绳子,呈长方形平铺在地上,一端向另一端拉动,形成一个双层的‘∧’。
抓住内圈顶端,向下扭翻,整出一个小圆环,将陶罐放在圆环尾部‘+’交叉点上。
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岔开一点距离,插入‘∧’的底部,左手抓住外圈顶端,向下穿
过圆环,再翻折到‘∧’的底部。
接着,将‘∧’的两个底部,压在外圈上面。
外圈像穿圆环般,向上穿过底部,再使劲向上拉伸,兜住陶罐的同时,还能多出一对提手。】
这个绳法,不仅能捆陶罐,瓷碗、水桶、花盆等,都可以捆。
嚓---
天气严寒,含水量过大点的地表,都上冻了,像蜘蛛网一样,麻麻癞癞的。
一脚踩上去,‘蜘蛛网’碎裂,发出嚓嚓声响。
土路上的冻雪,早被学生们踩成了灰色冰沙,就连雪下面的土,也被踩得坑坑洼洼,泥泞得不行。
每一次抬脚,都有一股拉拽的阻力感,走到大队门口时,胶鞋底部沾满了湿泥。
他寻一根细树枝,单手扶墙,斗鸡一般,交替抬脚,用树枝抠掉鞋底的泥。
抠完,感觉胶鞋轻了不少。
他一穿过大队的大门,就瞧见右前方站了一个人,标准的国字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书记,你在...晒太阳。”
“不是。”
王文正摇了摇头。
“我在等你,昨天下午,李坚找到我,称不用扒雪了,因为...你有法子,哪怕隔着积雪,也能搞清楚麦苗的状态。
不错,我就知道‘请你去劝李坚’这步棋走对了,挺厉害的嘛,李坚研究许久,都弄不清病因,你只用了一上午,就确定了病因。
麦...麦锈病,就全靠你了。”
沈青:“其实,李老师早就怀疑麦田生了麦锈病,只不过,麦苗表现出的病症,和书上写得略微有点出入,令他无法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