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尊体态修长,容貌年轻的太监,他的眉宇间,始终有一抹难以散去的郁结之气。
他,着一身红袍,一头灰发,注视着苏辰,满眼复杂,似有欣喜,似有释怀,似有担忧。
他走来了。
“他,怎么也来了。”
“是的。”
“他亦是八虎之一,不过向来独来独往,非我等天武年就跟在许公身边的旧人。”
“怎么,许公公认识?”
于忠有些疑惑。
八虎,人人二品,其中强者,已临一品。
大梁时。
许歌不过一药房太监,毫无修为,怎么会认识八虎。
“还记得,宫门前,那一场刺杀吗?”
“绝对是东厂!”
“跟八虎没关系。”
于忠,言之凿凿,不满许歌对八虎的这种偏见。
“或许。”
“那并非是一场刺杀。”
“只是在借这场刺杀,做实我许歌的身份,让皇宫里的太监,都知晓许歌回来了……”
苏辰,话语淡淡。
于忠不解。
然而。
下一刻。
那一袭红袍,八虎之一,灰发的年轻太监,已然来到了木桥之上,凝视着苏辰。
“叶总管。”
于忠有些紧张,挡在两人身前。
毕竟。
西厂谁都知晓。
这位杀生虎,修的是吞天魔功,许公嫡传,嗜杀残忍,隐隐有八虎之首,掌舵西厂的趋势。
八虎过半,都被他收入麾下。
也是他。
一手创立武监局,将旧梁时,那些红袍,权贵,帮派也鲸吞其中,才一扫西厂内斗大周掌印监,外战东厂,腹背受敌,奄奄一息的颓势,一跃成为庞然巨物。
哪怕东厂掌舵人,褚萧,踏进绝巅,西厂仍旧有底气斗上一斗。
这位,可是许歌路上最大的竞争对手。
莫非……
这是按耐不住,想要动手了。
难道真的是这位,安排的那一场刺杀?想要上位?
昔年。
许公还活着的时候。
他,可就跟许公没什么深厚感情。
也不知。
许公为何一路提携他。
于忠紧张了起来。
许歌是许公指定的接班人,绝不能有失。
“叶总管……”
正当于忠想说些什么时候。
沉默气氛中。
苏辰开口了。
“你怎么还没死。”
一言出,石破天惊。于忠大惊失色。
这可是一位一品,西厂八虎之首,嗜杀成性的杀孽虎啊!许歌,一个毫无修行的药房太监,怎么敢挑衅的?!
就在于忠以为许歌即将被打的满地找牙时。
扑通!
眼前灰发年轻总管,跪在了地上,朝着苏辰叩首,涕泪横流。
“许爷。”
“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小轩子,拜见许爷,杀孽虎,拜见西厂掌舵人!”
远处。
宫里的贵人们,有些沉默的看着这一幕。
他们有大周掌印监的红袍。
还有武监局的红袍。
甚至连皇子都有慕名而来,想一睹这被大梁三公之一,许寒,点名继承西厂的幸运儿。
“本以为是场染血厮杀,西厂内斗,无趣,太无趣了!呵呵,一个根骨拙劣,毫无修为的人,当西厂掌舵,啧啧,西厂迟早要完。”
大周掌印监红袍,冷嘲离去。
对苏辰。
他们不屑一顾。
“看上去,也无甚出奇嘛。”
“不过。”
“杀孽虎都俯首了,这西厂他尽掌无疑了。”
“或许,该走动一二。”
皇子眼中有名为野心的火,在燃烧。
焰帝即位。
太子空悬。
他们,皆有可能。
西厂这等助力,他们虎视眈眈许久。
“唉。”
“东厂旧部的头,为一尊绝巅,咱们的头,只是个普通人,这样一看,倒不如让杀孽虎掌舵……”
“慎言!”
“住口!”
“想死了吗?速速跟我去拜见。”
其余七虎赶来,或俯首,或叩首,或躬身,或敷衍拱手,心思一一不同。
许寒,早已为苏辰执掌西厂,铺好了路。
恍惚间。
苏辰仿若看到,多年以前,藏书楼里,那个稚嫩少年,难得在他面前放肆了一回,腮帮子里鼓鼓的全是糕点,还喝着他的白儒酒。
“苏爷啊。”
“我,许小寒,虽不敢像干爹那样许诺您紫袍之下,第二红袍,但我许小寒,拥有的一切,只要是好的,全都是苏爷的。”
昔年,一句玩笑。
现。
成了现实。
可,这西厂,许寒追寻的巅峰权势,苏辰在乎吗?他,一点都不在乎。
“这就是你给我铺好的路吗?”
“小寒子。”
八虎俯首,西厂入手,苏辰毫无兴致,他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