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自己竟然真的调来广西,就在南宁,虽然与桂林有些距离,不过毕竟还算邻近,所以到了南宁之后,把工作理顺,过年之后便来了桂林,到平乐找当地同志一问,找来了曾经的黄家大院,看到自己的老同学如今已经是只住一个小间,很简陋的房屋。
不过看黄菲的神态还平静,要说比起延安的窑洞,这里确实也不算很差,陈露云便想到一些地主阶级的知识分子,平时说自由说平等,同情无产者,头头是道,一遇到土地改革,就都露出了原嘴脸,龇牙咧嘴,满肚子牢骚,这便是“牢骚太盛防肠断”,只顾了心疼眼前的财产损失,就不想一想共和国光明的未来,黄菲毕竟是从延安出来的,比起那些人来,思想境界高了许多。
傅传芳送了茶水来,因为是梅思的客人,她不便多坐,便推说出去买菜,带了宝凝出门,留两个人好好叙旧。
梅思与陈露云多年不见,确实是有许多话要说,这一回比上次见熊晖又有不同,陈露云是特意为了看她而来,时间十分充裕,心情也放松,两个人娓娓谈论,直说了一个下午,到了五点多,傅传芳从外面回来,切肉烧菜,陈露云忙说:“不必忙了,我这就走了。”
傅传芳转头笑道:“啊哟,好容易来一次,哪能这么快就走?好歹吃了饭再去,难道还怕人说是我们贿赂了你?”
陈露云笑道:“嫂子看你说的,我是那么教条的人么?实在是晚上要与人谈工作,所以不得不回去了。”
傅传芳挽留再三,陈露云执意不肯,梅思笑着说:“姐姐,这一次就罢了。露云,下一次再来,一定吃个饭再回去。”
陈露云点头:“好的。”
傅传芳便也不好再留,与梅思一起送陈露云出门来,陈露云还和梅思说着:“这次可惜沈芒还没有过来,他不久也要调来南宁,到那时我与他一起来看你。”
陈露云终究与老干部离婚,沈芒现在是她的爱人,两个人有一个小女儿。
傅传芳送到门口,便回去了,梅思陪着陈露云又往前走,边走边谈,送出来好远,陈露云笑着说:“差不多了,你回去吧,又不是再不能见面,我如今在南宁,往来方便。你先耐心等一等,我刚来这里,工作还不是很熟悉,况且最近情势比较紧张,等过了这一阵,我在南宁给你找个位置。”
梅思摇头:“不必了,我如今自耕自食,也挺好的。”
陈露云冲着她一乐:“何必如此灰心失望?新世界就在眼前,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虽然说劳动没有高下的差别,不过以你的知识水平,倘若一辈子当农民,实在有些浪费,你放心,这一点事情我还是可以办到的。”
梅思望着她,终于吐出了心中的疑问:“露云,你与从前不一样了。”
《从军日记》出现在眼前,“我们的一个生命,就是我们党的一个细胞”
陈露云听了这句话,刹那心中也是一动,沉吟了一下,说道:“那一次□□,段首长对我说了一句话,‘革命不是投机,容不得三心二意’。”
梅思于是恍然,在革命这个大熔炉之中,陈露云终究给锻炼得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