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显,吃过饭后语气轻松地说自己要出门一趟。
顾云川追上来两步:“我正好想走走,一起出门散个心吧。”
顾放之:“……”
哎,倒不是不想和自家大哥散心。只是今天情况实在特殊。
他刚要忍痛读档避开这个突发的散步事件,却见顾云川对自己使了个眼色。
顾放之读档的手顿了顿,改口:“好啊,一起。”
两人并肩出了门,顾云川问:“皇上去凉山了,是吧?你要去找他?”
顾放之:“……”
这都能猜到?
好聪明啊。
是不是比他的大脑多张了两条褶?背单词一定很快吧?真想抠下来安自己脑壳里爽爽。
顾放之觉得自己惊讶到张嘴的表情有点傻,读档重新惊讶了一次。
这次他挑好了角度,在夹带着薄雪的凉风中挑起眸,意味深长地看了一次顾云川。
顾云川回了顾放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顾放之没看懂他的意思。
正低头琢磨,却听顾云川道:“我送你过去。”
顾放之是真的惊讶了:“大哥,你……”
“此行路途遥远,又是冬日,路上难免遇到劫匪。我之前走过几次,知道如何避开危险。”顾云川沉声:“你要去,我不阻止,好男儿本就该为国效力。只是我不陪你,我不放心。”
顾放之突然觉得眼眶有点发酸。
这个时代对他来说,已经不只是游戏了。他遇到的人也并不只是按照设定行走的游戏npc。顾云川,顾怀玉,满满。就连总臭脸的小皇帝都很生动可爱。
顾放之用力点了点头。
他飞快去找了右相,老头劝了两句,见顾放之去意已决,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人给顾放之备好了马匹与行囊,又安排了四名护卫给他后,顾放之便上路了-
就像顾云川说得那样,这一条路确实难走。
冬天路滑,有积雪和冰已经是最小的问题了。每次晚上路过山头,即便在官道上,十有八/九都能遇到山贼抢劫。
多亏了顾放之能存档读档,这一路上他把存档刷烂,连根头发都没掉。
顾云川都忍不住惊讶:“我们这趟运气真不错。脚程也够快。若是明天没什么变故,中午就能到了。”
顾放之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翌日,凉山。
军营。
裴辛悠闲的姿势靠着栅栏站着,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马鞭。
他刚外出过,这会儿墨色大氅还没来得及脱掉,身上还有风雪的味道。
戴着皮质手套的手闲闲把玩着马鞭,把鞭尾在手指上缠绕来缠绕去。
他身旁,是秦瑄和几位武将。
身后的栅栏里,与他不足一米的牢房里,有一人正被吊着双手,有气无力地垂着头。
他身后被关押这人,是昨晚查出来的细作。
发现自己暴露后,这人立刻咬碎后牙中的毒/药,试图自尽。
说来也巧,本来人都已经死透了,裴辛却觉得眼前发黑。
再一睁眼,原来是顾放之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将时间回溯到了一炷香前,这人刚被抓住的时候。
裴辛带着医师赶去,愣是把那颗毒/药从人嘴里挖出来了一半。
医师忙活了一夜。
好消息,人没死。
坏消息,虽然没死,但人被毒傻了。
但也没傻完全,还能说话,还有一部分记忆。
就是语言系统混乱,一会西胡话一会中原官话一会辽月话。
而且说话十分含糊不清,音节难以辨认。
这细作说得这些语言,一时半会找不到都会的人来翻译,反而是裴辛都懂得,索性他就自己来问。
他背靠着细作,一边玩马鞭,边换着语言和问法去审问。
奇异的语调由裴辛不急不缓地说出,倒是别样好听。
裴辛问了许久,从这人的姓名到老家,再到给谁卖命。他一点点挖,一点点去分辨那些混杂在一起的含糊不清的音节,终究是全都给问了出来。
裴辛扫了一眼旁边,见负责记录的小兵把这些全都记下来,直起身准备离开。
他走了两步,却发现众人都在瞧着自己,包括秦瑄。
裴辛皱眉:“……?怎么?”
“陛……”
开口说话的是之前跟过裴辛一段时间的副手。他刚说了个字,想起来裴辛吩咐过他要隐藏身份,立刻改口:“您的脾气比之前好了很多。”
裴辛性格干脆利落,最讨厌重复磨叽的事情,以往他听到谁说话慢了都要不耐烦。
可现在……
翻译一个傻子的话,翻译了一个多时辰。
这还是他们家小暴君吗?
怕不是被人夺舍了?
裴辛:“…………”
谢邀,因为他有两位活爹。
他这脾气是纯纯被练出来了。
别说在这问话一个时辰了,他甚至能同样一句话说一个时辰。
其他人做得到吗?
裴辛的心情很平静,泛着淡淡的成熟的苦涩。
想起顾放之,裴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