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
好中二啊。
这和买印着“玩归玩,闹归闹,别和哥的女人开玩笑”的T恤有什么区别?
不过——
顾放之问:“为什么是天下第二?”
裴辛道:“本来要刻天下第一,刻到一半有事出去了,朕的二皇兄捣乱刻了个‘二’字。”
顾放之一愣。
这是裴辛第一次和他说家人的事情,顾放之没说话,把戒指还给裴辛,裴辛接过去重新戴在手上-
到了养心殿顾放之一愣。
几根金柱明显有修补过的痕迹,还有一根没来得及修,上面尚留有浅浅的牙印。
裴辛午时已经看到过了,但这会儿再看一遍,还是觉得胸闷。他冷哼一声,骂:“疯狗。”
“雪球这么可爱,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会不会是错怪它啦?”顾放之问:“比如因为热胀冷缩,是柱子突然自己爆炸了?”
裴辛:“…………”
曾经沧海难为水,如今顾放之和雪球轮番来难为他来了。
顾放之读了个档:“雪球呢?臣好久没见它了。”
别说,还真有点想。
话音刚落,一个雪白的圆球从阴影处探出脑袋。
顾放之立刻蹲下身:“嘬嘬嘬雪球嘬嘬嘬。”
雪球看起来和两人离开前没什么区别,还是那么圆,还是小小的。
它抽了抽鼻子,认出了顾放之的味道,葡萄似的黑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的。
它撒开四肢朝顾放之跑,速度快得和发射出来的弓箭似的。
它直直撞到顾放之怀里,力气还挺大。顾放之本来就蹲在地上没什么着力点,被这么一撞直接倒在地上。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睡下,反正裴辛的养心殿也不冷,顾放之索性平躺在地上。
裴辛斜着眸子看了一眼。
太没规矩了,人和狗都是,简直就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裴辛走到柜旁去解自己大氅。
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顾放之铺在地上面上卷发,乌黑柔软,蜿蜒盘绕,像顺着宣纸纹路晕开的墨迹。
顾放之举着雪球的咯吱窝想把它抱到自己胸口上,但雪球平时也没被这么抱过,显得有些慌乱,别着耳朵不断左右摇晃着身体,想从顾放之身上跳下去。
顾放之只有宣布放弃。
他松开手,又撑着身体坐起来,想站起身。
一个东西从他胸襟里滑了出来,慢悠悠地落到地上。
还没等顾放之看清那是什么,雪球已经冲过来,像是玩玩具一样咬在嘴里左右摇晃。
顾放之认出来那是裴辛给自己的那封信,今天出门匆忙,被他顺手塞在胸前。
雪球连金柱子都能啃碎,何况只是一封信。
顾放之生怕这封信在雪球手里活不过三秒,赶紧去追。
好在雪球对这封信没什么兴趣,叼着跑了两步,就将其甩开。
不过雪球牙口确实不错,原本封得结结实实的信封直接被它撕开,露出里面信纸。
顾放之夸了雪球一句好牙口,弯腰将信封和信纸都捡了起来。
裴辛脱好了大氅回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认出顾放之手里的东西的是什么的时候他只觉得呼吸一滞。
他飞快转身朝着顾放之走:“……老师别看!”
但顾放之已经下意识展开信纸。
裴辛的字迹凌厉清晰,很好辨认。
信的第一行是这样的——
“凡事皆有成败,此番出征,朕恐不能归来。”
信的第二行是这样的——
“老师的回溯之法,朕已知晓。”
顾放之眨了眨眼。
他看看信,抬头看看裴辛,再看看信,再看看裴辛。表情很茫然。
裴辛看他表情就知道顾放之已经知道了。
他清楚顾放之的巫术这件事,本不想叫顾放之知道,若是被顾放之知道,想必会牵扯出许多麻烦。
就在刚刚宫宴上,他还想了想要用什么理由收回那封信。
谁能想到顾放之竟然是当着他的面打开了信。
不过……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裴辛竟莫名觉得心里轻松了一些。
他轻轻吸了口气,沉声:“老师知道了。”
顾放之没说话,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姿势,仿佛凝固住了。
这封信很短,他已经看完了。
后面几行是裴辛说他在上朝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顾放之的巫术,承诺顾放之要是能施展巫术,逆转战况,他定会赏顾放之一生荣华富贵。
顾放之醒酒了,他彻彻底底地醒了。接着他切了个档。
一号存档还是老朋友西胡使节,昏黄的京郊行宫灯光下,裴辛抬头看了顾放之一眼:“老师不信朕在信中所言?”
已经走远的西胡使节回了个头:“叫我?”
顾放之又切了个档。
二号存档还是从凉山离开的那天存的。
顾放之从马车上跳下来,叶保还站在原地抱着手臂给他们送行,看到顾放之下车很奇怪:“怎么了?落东西了?”
前方战马上的裴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