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林无双礼貌的对刘珩微微低头示意。“许久未见。”
“天啊,我离开都城,一晃都这么多年了。时光真的改变了一切。都城里,一切都还安好?”
刘珩唏嘘不已,漫长而飞逝的时光,不变的是故人的模样。
林无双微微低头轻笑着,“都还好,和从前一样。”她又抬起头来,继续转移开话题:“听说叛国的细作被集中关押起来了。可以请您带我一见吗?”
“随时都可以。”刘珩反应过来,“您也可以先去逛一逛,歇息一下,见见其他人。”
“不了,不得不说,对于见其他人,我也没什么兴致。”她的笑容慢慢褪色,只是盯着这个出言不逊的陌生男人。
毕竟自己公务在身,纵有怒气,也不能随便发作,只是眼神冰冷,言辞回敬。
萧重明刚刚从那份惊艳的幻梦感中清醒过来,马上就想到了先前所言所语。幻觉中的草原天气忽然炎热了,额头已经渗出了汗,顺着流畅硬朗的脸颊滑落。
他这才反应过来,在他人背后如此议论,是多么失礼。他只好硬着头皮,刚想向前一步,又被林无双略带怒气的眼神制止。
他只能大胆的直视着林无双。“无心之言,请允许我向您道歉。我可以带您走走,以示赔罪。”
这样的话不能让林无双忘记方才的不快。没待他继续开口,林无双抢先一步面朝刘珩:“既然随时可以,先生倒不如现在带我去押解细作的地牢。”
刘珩听着二人的谈话,脸上早已忽冷忽热,汗流浃背,向苍天祈求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当然!请您随我来。”刘珩擦了擦脸上的汗,以手示意,开始引路。
林无双就这样最后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她才不会在意男人怎么想,毫不回头地同刘珩一起离开了。
“大人切莫将玩笑话放在心上,”待走远后,刘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这一年攻打羯柯异族,多亏大人不辞辛劳派遣使者,我们才能如此顺利地抓捕这些细作。”
林无双则没有说太多,只是淡淡的以礼回敬。这样的寒暄,一直持续到了中央地牢前。
“大人请进。”走进监牢里,刘珩轻轻推开一扇又一扇的门,随着大门的开启,他的表情也变得严肃。
“里面关押的皆是穷凶极恶之徒。我虽陪您同行,但也请您务必小心,不能久留。”说罢,他一鼓作气,用力推开了最后一扇木门。
阳光就这样,难得的落入世界的阴暗面。腐烂的味道迎面而来,飞虫正疯狂的到处飞舞。
牢狱里很安静。但随着林无双一步又一步的向前,犹如石子投入了江河,立刻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犯人如鬼一般依此出现在牢门前,努力张开已然空洞的嘴,配合着敲打的声音,呜呜咽咽的嚎叫,不绝于耳。
“你们把细作的舌头都割下来了?”林无双看着眼前愤怒的、口不能言的犯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刘珩。
“是的,他们一直出口辱骂,污染诸位将军的双耳,漠北王下令割去他们的舌头,以儆效尤。”
林无双收起了惊讶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勉强接受了这样的解释。
她又继续仔细的观察着牢狱中的犯人。他们有的是北国人,有的是羯柯人,有的应该是混杂的人种。
这些人比她想象的还要愤怒。他们不断的伸出双手,疯狂的试图攻击着林无双的方向。不知不觉间,林无双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靠的太近——
“小心!”刘珩一声惊呼,然而还是来不及了,一个疯狂的囚犯用手狠狠的刮到了林无双。
“大胆!狱卒快拉下去,将他单独押解!”刘珩慌慌张张的呼喊起来。
一阵阵喧闹声随即传来,监狱里变的乱哄哄的,一时间掀起了无数灰尘。
好像不痛。林无双后退一步,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没有任何出血,甚至是红痕。什么都没有。
“他的指甲被人拔下了。所以我没有受伤。”
“看来不是初犯。想必以前抓伤过狱卒。”刘珩心有余悸,衣袖掩面,他不太喜欢监牢这种恐怖的地方。
是啊,这里的确破破烂烂。许多墙皮有着新铲落的痕迹,地面也凹凸不平,阴冷潮湿。
“可以了。”林无双似乎看够了,刘珩立刻带着她离开,生怕她呆的久了,再起什么波澜。
两个人终于穿过长长的走廊,再一次回到了新鲜的空气之下。林无双就这样见识了漠北监牢,离别之际,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重。
“您看我们如何处理?需要想办法押解回京吗?还是就地处决?”刘珩率先开口,礼貌的询问。
“暂且无需押解回京。但我想过一段时间再处决。我看细作的问题已经基本解决,不如一起留待局势稳定时,公开处刑,以示警戒。请您按流程上报。”
“好的。”刘珩应答。
“我会在这留守一段时间,核对一下细作的名册。如有需要的话,请随时来找我。”
“我们也是。大人初来乍到,旁人的言谈请勿过多在意。衣食住行,漠北王皆会单独照拂。”
“好。请您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