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啊,您这是怎么受的伤啊?”一位年长的医师,在查看伤口时,开始询问患者的日常。
“在安塞关外的草原上,被人算计,暗箭所伤。”
“哎呦。将军大人,不是我说,您不能在这里的严冬奔波太久啊。您看这伤口被冻的。”
他最看不得冻伤。“新兵们年年在这里冻伤冻坏。您不能和他们似的,在这里打仗,得及时取暖啊。”
“敌军窜逃,遗祸四方,故日夜行军,只为抓捕敌将。”萧重明的话听起来义正言辞。
医师一看如此,肃然起敬。自己果然不该随意揣摩他人。
“那您想必抓住他了吧,这可是大功一件!”
这下萧重明不得不沉默了。林无双还在身边呢,自己这位医师未免也太会讲话了。
“想必是迷路了,所以才回来的晚了。您多担待我们的新兵。”
林无双笑语盈盈,简直就像一个温柔体贴的大家闺秀。
萧重明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林无双好像心情不错,看起来应该不在意刚才的事情了。
“将军大人,您最好休息一阵,安心养伤。我会定时来继续查看的。”医师结束了他的包扎,收拾收拾,是时候离开了。
“事实上我一直在思考一个名义上前来安塞关的理由。”待医师离开后,林无双缓缓踱步向前。
“方才听说了今日的战况,我想现在,交付漠北西部草原的地图,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借口。”
“我以为倘若绘制了地图,应该早一点交付给军队。”萧重明直视着她调侃着。
林无双静静的看着他,他看起来并没有因为受伤和失败而挫折烦躁,还是和之前一样,坦然自若。
“将军大人知道吗,为了绘制这份地图,和我一起长大的战友,永远留在了雪原。”
“他被草原的流兵杀害了,在不久之前。他二十岁生日的那天。覆雪做衾,青山为碑。这是漠北全域的地图,也是他的遗书。”
“世人只觉得来的太迟,但是绘制它,用尽了一个人的一生。”
“现在您愿意接受这个名义上理由吗?”不知不觉,林无双已经走入了帐前。她轻轻掀开了帐门。
伴云就这样踏雪而来,手中拿着一份锦盒,里面装的,应当是那份地图。
萧重明站了起来。他必须用自己的双手,亲手接过这份珍贵的遗书。
“以全军的名义,我愿意。”萧重明眼神变得柔和,轻轻地抚摸精致的锦盒,仿佛可以触及到另一个时空中无名之辈的灵魂。
“今天我很高兴,”走出营帐的林无双,如是对着伴云说。
“那份地图终于到达了该去的地方。从今往后,墨笔画下的一条条延长线,将由我们一步步踏过。”
“嗯!”伴云开心的笑了,露出了小小的虎牙和酒窝。
“我想这里的将军应该会派出得力干将,轮番前去草原搜寻。”
在降落小雪的一天,林无双双手合十为一,如果逝者真的有灵,希望你可以一直保佑我们,风雪无阻,山石不伤。
入夜。天完全陷入了黑暗,搜捕也被迫停止。军帐里,蜡油低落在木桌上,火焰发出噼啪的声响。
萧重明一直没有真正的休息。终于,他合上桌上的文书。看向一旁的于文青。
于文青披星戴月,积雪而来。他终于可以脱下那湿漉漉的铠甲,疲惫不堪的倒下。
萧重明看着那一份地图,“夜太黑太长。这几天非常关键。”
“天亮之后,如果能顺利找到桑吉,将会是最后的决战。如果不能,只能任由其向更远处逃窜,再难追寻。”
他又递过去一杯热酒。天寒地冻,有时候连他们这样的将领,都无法忍受这样的严冬。
“你了解过林无双吗。”他偏着头忽然冷不丁的问着,温暖的烛光落在他的脸庞,烛火伴随着他的话语跳动。
“啊?”于文青疲惫的坐下来,短暂的思索了片刻开口。
“也许我们可以信任她。头顶着林氏先祖的英名,但愿不会像那些世家一样,背信弃义,屠戮中原。”
“那你以前,在上京的时候——”萧重明欲言又止,看着于文青。
“你是说,我们这一代人小时候吗?”于文青看着跳动的火烛,陷入了沉思。
“那我想她应该是一个很传统的姑娘吧。”
“她可以称得上深居简出,从不出席各式宴会,也不怎么同他人交际。我的祖父当年去京城觐见的时候,我没见过她,也没听说过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换言之,这不是很可疑吗?”萧重明少见地打断了他的话。
“文青,关中世家的嫡长女,能被确定做太子妃的人,竟然没有任何社交,完全活在人们的传闻之中,这可能吗?”萧重明不解地质问。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而且不仅如此,最可疑的,应该还是她的亲哥哥。”
于文青继续回想着:“她的亲哥哥是林氏家族的嫡长子林长风,但却长久的遭受怪病折磨,为官十载几乎很少工作,也很少上朝入宫。”
“世家子弟,挂名闲职,不是很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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