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敬谦按照计划离开了北国,大约花了三天,即将来到北国在西原修建的最后一座烽火台。
再往西走,将彻底脱离现如今北国的认知地界。没有人知道向西的世界是一片怎样的天空。
于敬谦清晰的记得离开北国后的每一处细节,那低矮的雪山,潺潺雪水汇聚而下,凝结出一片纯净冰凉的湖泊。
湖水中会有成双成对的洁白的天鹅,紧紧相依,草原上有欢脱的野马和自由飞驰的羚羊,隐现在绿色的浪涛之间……
这一切都是他无法从书中见到的,是他被禁锢了将近十年后第一次如此真切的碰触西原。
今天结束后,他将完全离开自己的故国,前往一片未知的领域。
他已然二十五岁,距离那个“生死之约”还剩不到半年的时光。
但他还没有找到青霜,甚至没有青霜的任何消息。生命中的每一日变得愈发珍稀紧迫。
天黑了,他可以在烽火台度过一个夜晚。
但是意外却不期而遇。他看到了烽火台上燃起的烟火,那火焰极小,可是却能够唤起于敬谦对于过去战败的回忆。
刹那间,他已然奔赴马上,向烽火台风驰而去,扬起一片尘埃。
然而还是为时已晚。
于敬谦看到了烽火台中的惨状——仅存的驻扎在此的几个士兵倒在鲜血之中,血液流淌在荒漠的砂砾草石之间,在寒冷的夜晚几乎静止凝固。
再看看士兵的一具具尸体,致命的刀伤伴随着地上微弱的火焰,格外刺眼。
这些士兵见过无数次荒漠中的日出日落,月圆月缺,然而在今日,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伤痛和恐怖如风一般,向于敬谦奔涌咆哮而来。
他望着四周重甸阴森的山峦,拔剑而出,长剑与寒风在夏日夜晚共鸣。
他警惕而小心的向前前行,悄无声息地潜行,直到在城关上看到人影。
那人拿着一把剑,由于用左手持着短剑,背对着自己,看不清长相和大致的年龄。但是异常惊悚的是,她是一个女人。
“在西原,凡左手用剑流利者,必有疑点。”
贾怀盛的声音若隐若现的响起,于敬谦屏气凝神,悄悄靠近眼前的少女。
少女的耳朵微动。不会是残存的贼寇吧?少女心想。于是她跳开,转身。
步伐的逼近换来的是少女的清晰的容颜。
她的眼睛明亮而清澈,双瞳剪水,就像林间的小鹿,在和煦的阳光下吃着草叶,却偶然与人相遇,直勾勾的看着你。
你以为她呆萌无害,实则调皮极了,稍不留神就会好奇的靠近,然后逃走。你以为她犹如春日暖阳,但下一秒,忧郁又涌上眉间,让人沉迷。
于敬谦很少会如此在意一个人的长相。
但是这一次,他破例了。这是因为眼前的少女,不是纯粹的北国人样貌。细作、凶手这些词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于敬谦举起了手中的长剑。语气如冰。“冷木族人,偿命吧。”
他将长剑举过头顶,快速的砍去。速度如利虎,无人能避阻。
果然,在这个世界上,明哲保身才是硬道理,凑热闹除了能带来快乐,亦能带来不幸。
少女灵巧的闪过。犀利的银剑未能碰及她的碎发,却削去了她服饰上的飘带。
“等一下!别乱砍人呐!”少女伸手示意,阻止继续袭来的利剑。“我只是路过!没有伤害任何人!”路过此地却被人当成凶手,怎么想也太亏了。
于敬谦没有打算停下。不管是不是凶手,都要探探她的底细。他收敛了自己的力气,剑气再一次袭来。
不能再这样躲避了。来来回回之间,她索性将剑身一横,直接将对方的剑弹开了,就在那一瞬间,她手中的剑已经快速指向了于敬谦的喉咙。
于敬谦吃了一惊。她的动作很快,身手绝不差,并且,这不太像北国的剑法。
“你叫什么名字?”于敬谦利落的收剑,衣袖飘飘。
“我叫羽燕。”
少女隐去了自己东篱的姓氏,偷偷观察着眼前的男人,这是个水墨画一般的人物,衣白胜雪,乌发如墨。
只可惜气质过于冰冷超然,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人看上去很难对付,而自己深陷杀人迷云,恐怕再难逃脱。
“你从哪里来?”
“从漠北来,”为了自己的清白,东篱羽燕叫苦连天,不敢抗拒询问,一股脑的交代了出来。
“漠北战乱,没有办法才到西原来。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真的!”
这是非常明显的胡言乱语。于敬谦已经得出了结论。
西原的局势比漠北更乱更危险,最重要的是,自从父亲战败后,北国封锁了所有的城关,闭关政策业已实行十年,任何人都不可能擅自出关,更何况一个女子。
“你来西原,要去何处?”
羽燕忽然呆滞了一下。她的情绪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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